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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蔡風病倒了,他居然病倒了,在一個無人知道的山洞之中,在一個不知道離人煙多遠的野嶺之中,蔡風居然病倒了。

蔡風覺得是這樣,因為他體內時冷時熱,交換之餘他感到了一種似乎要死的痛苦。

虛汗外冒,一會兒冷得像是浸入冰窖,一會又熱得若火炭一般,那種在冷熱之間的痛苦,再加上他體內五臟六腑的震傷,他竟似乎感覺到了死亡。

這一陣亡命的奔波,那一陣瘋狂的逃命,最要命的應該是那河水的浸泡,使他本來因傷勢而虛弱的身體竟染上了風寒,他記得他們村裡的劉叔也染過風寒,時冷時熱,不過那時有個好的大夫,最後躺了十來天的床才好轉,可是現在,連半個人影都無法找到,更不要說大夫。

蔡風唯有咬緊牙關,他知道一切都只能算是命的安排,一切只有默默的承受,他從來都沒有像這一刻如此深切地體味到死亡的寂靜。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去,也不知道是哪隻野狼來偷吃他的屍體,但卻知道這樣下去,只有一條路,便是死亡。

身具數種絕世武學,甚至身負人人夢寐以求的寶物聖舍利,卻救不了自己性命,這是一種多麼可悲的事情,什麼東西都狗屁,還不如死神一聲招呼,一切便全都成空了。

蔡風想到了父親蔡傷,那種寬厚而體貼的關懷,那種嚴肅而又開明的教導,那種真誠的理解,還有啞叔黃海的那種似乎還勝過父親的慈愛呵護,又比師父更嚴格的要求,還有那一群一起狩獵的兄弟,那一個個熟悉的人,迷迷糊糊之中,他竟似看見了母親,那從來都未曾見過面,沒有半點印象的母親,是那般的慈祥,那般的美麗,那般的聖潔,似乎飄在一朵白雲之上,竟像是元葉媚,可是一會又像是劉瑞平,再來卻什麼也不像,只是一個模糊得根本就看不到臉面的幻影,這個便是他的母親,他知道。

蔡風從來都沒有想過母親,那似乎是一個很遙遠的話題,他也不願意去想母親,那似乎是一種沒有必要的痛苦,也是一種無形的負擔,因為他看到他父親,他提到母親的時候,那種黯然傷神的神情,他敏感地覺察到,那並不是一個很美的記憶,可是此刻他卻那樣想明白他母親是誰,是怎麼死的,那似是一個做兒子起碼的責任,只可惜生命似乎總愛和人開玩笑。

蔡風再一次從痛苦中醒來之時,已經快日上中天,在蔡風的耳中竟奇蹟般地捕捉到一陣犬吠,隱隱約約之下,竟又夾著一陣野狗的狂吠。

蔡風的精神不禁一震,有犬吠定是在不遠處有人家,在他的耳中,那野狗的叫聲與犬的叫聲並不相同,他可以清楚地分別出來,立刻艱難地移向洞口,卻發現一群野狗正在圍攻一隻黑色大犬,大犬已經傷痕累累

蔡風立刻聚氣一陣低嘯,那群野狗和大黑犬全都停了下來,黑犬像遇到了救星一般向蔡風那洞中路來,而野狗一呆之後又迅速在黑犬身後追到。

蔡風抓緊手中的短刀,再一聲低嘯,但這次野狗似乎並不怕這嘯聲,也沒豎起耳朵四處凝聽,依然向大黑犬追到,似乎是不至生死不罷休。

蔡風勉強拉開弓射出一箭,那群野狗極為靈活,不過因距離太近,仍被射在身上,痛得在地上翻了一翻發出嗚嗚的悲鳴,蔡風再欲射,那些野狗卻駭然止步,望著洞口的蔡風發出嗚嗚的低嘶,那大黑犬一躍便躥入了洞中,似乎與蔡風極為熟絡一般,舔了舔蔡風的勝。

蔡風心中不禁感到一陣苦澀,在最艱難的時候卻只有一隻陌生的狗以示親熱,看來這一生註定是與狗結下不解之緣,不由得有些憐惜地伸手摸了一下狗背上被咬得凌亂的黑毛,大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那些野狗只在洞外不遠處低低地咆嘯,卻不敢近前,蔡風不由得一陣好笑,不過卻慶幸自已是在山洞之中,只有一個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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