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個火都沒有,給的又是什麼飯菜?”
“越侍衛,是屬下們不服氣。那女人害死了我們那麼多弟兄,難道還能在這裡吃香喝辣?”
“荒唐!”越風怒,“道聽途說,胡思妄測!”
“可是外面都這麼說……”
“你們是王爺的兵,別人怎麼傳,你們幹嗎跟著信?”
“可是她若沒有嫌疑,王爺幹嗎把她圈禁起來?”
我聽了半天,忍不住走出去,問:“外面都說了些什麼?”
那些士兵們這下反而吶口無言了。
我問:“那是不是全軍將士也都認為我也是奸細,呼籲要懲治我?”
越風很尷尬,斟字酌句地說:“外面的確有很多不利於姑娘的……傳言。請姑娘不用擔心,只要是謠言,時間一久,自然不攻而破。”
我忍不住苦笑。只是無意的謠言好消散,有意散播的中傷,卻不那麼容易擺平啊。
越風鐵青著臉說:“無非是些造謠生事,姑娘不用放在心上。你一路救死扶傷,大夥都是看在眼裡的。”
下面幾個似乎受過我恩惠計程車兵連忙點頭。
我不過是個小女人,坊間製造謠言中傷我,有這個必要嗎?
越風親自帶人送來了火爐熱水和飯菜,解了我們的急。雖然有了火爐,我還是睡得很不塌實,做了無數混亂的夢,醒來卻一個都記不起。
正在賴在溫暖的被子里舍不得起來,忽然聽到遠處城裡響起炮聲。
“是禮炮。”越風送早飯來的時候告訴我,“今天舉行先帝殯天第七日。七天後是天祭,然後就將先帝送入皇陵。”
“然後就是新帝登基了?”我問。
“是。”
我靠在門上,我長長吁出一口氣。
那個人,就要登基為新帝了。
我突然覺得這個眾人口裡的燕王是那麼的陌生,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我心裡最原始最美好的蕭暄,我的二哥,瀟灑、坦白、樂觀、自在。
可是現在這個人,那些榮耀、光環、至尊,還有陰謀、鬥爭、犧牲,讓好好的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顯然是他已經走出我們之間的小圈子,走向另外一個複雜的、成人的世界。而我還躑躅不前,畏懼地畏縮在原來的簡單純淨的世界裡。
我問自己,我真的有勇氣嗎?我真的有能力,有決心和毅力,去站在他的身邊,面對接連而來的其他女人,面對一個暗流洶湧的朝廷,面對一整個需要安撫治理的天下?
我把自己縮成一團,可是我知道除了我自己,沒人能給我這個答案。
愛情熱烈而浪漫時,什麼事看起來都簡單且容易,可是一旦稍微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其中的困難矛盾就會浮出水面。我恐懼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男人有可能被搶奪而走,我更恐懼生活變得我難以招架。
我也突然在這個寒冷而寂寞的清晨,分外地想念以前的蕭暄。
次日清早,我被轟隆如雷般的馬蹄聲和嘈雜的人聲吵醒。冬日天亮得晚,現在外面還是一片錯暗的藍色。
我惱火地爬起來,抓了抓亂蓬蓬的頭髮,大冬天從溫暖的被窩裡被吵醒換誰都想罵娘。
我匆匆穿上衣服,披著頭髮開啟房門。幾乎是同時,外面大門再次被人轟地一腳踹開。
最近訪客怎麼一個比一個暴力?
我氣急敗壞地走出去,只見侍衛開道,蕭暄大步邁了進來。
我永遠都記得這天清晨發生的事。
許久不見的蕭暄身穿莊嚴華麗的黑底金線雲龍袍,腰纏軟緞玉帶,頭戴明珠金絲冠,丰神俊朗,散發著王者千鈞之氣。
他看到我,緊繃著的臉上揚起愉悅的笑容,長久都壓抑陰沉著臉上帶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