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出師須有名,找人晦氣得有茬。可就在今天,蕭令姿覺得這什麼名什麼茬都是廢話。對著某些人,你那點耐性就是純粹用來給自己添堵的!
劍影如蛇,兇猛地就著蕭令姿手上的動作,晃著銀光朝白衣老僧的脖子上游過去。這種藏在腰上的軟劍可跟那些拿在手裡的硬通貨不一樣。尋常的寶劍,即使再輕巧,那也是兵器中的君子,刺、點、劈,砍樣樣明著來。而這種蛇一樣藏著的劍,就跟蕭令姿這丫頭的脾氣一樣,詭詐狡猾不走尋常路,它看似軟趴趴的一片鐵,不能砍也不能刺,卻能蛇一樣盤住對方的脖子割裂喉嚨。
這是褚嬴第一次見到腰帶劍這種神奇的兵器,也是他第一次見到蕭令姿真的跟人動手打架。所以,在蕭令姿手裡的劍朝那老僧過去的瞬間,他整個人都驚呆了,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該站哪兒。與其相反的是那桌子後面坐著的老僧,這種要命的時刻竟還能鎮定如一,依舊坐在那裡眉目祥和不動如山。
劍尖觸碰到他脖子的一瞬間,褚嬴幾乎要尖叫起來。那老僧卻只是輕輕揮了揮手,劍光一閃,竟讓劍身從他脖子上就這樣直接穿了過去。蕭令姿猛地一驚,再看這老僧的脖子上竟真的一點傷痕都沒有。褚嬴差點以為自己是眼花了,本能地一連退開了好幾步。
蕭令姿不信這老僧真能神通到整個人虛實不定,再次翻轉劍身朝他攻過去。不料,那老僧忽地仰天一聲大笑,接著變戲法似的就從他背後閃出來五個黑衣蒙面人,徑直衝蕭令姿殺過去。眼看要以一敵五,蕭令姿這下可不敢大意,趕緊飛身一躍從桌子邊退了開去。
五個黑衣人趁勢並排在桌子前面站定,齊齊亮出手裡的環首刀,那統一的勁衣寒刀和身形動作的同步程度,簡直可比訓練有素的軍隊。看老僧還坐在那裡神色半點沒變,蕭令姿這下心裡有些打鼓,剛才火上頭顧著找他茬,可斷沒想到這番僧竟然還真的有一手。形勢之下,本來依著她的想法和武功,即使不能成功幹掉那個妖僧,想要全身而退也是沒問題的。可如今,那個膽小的呆子還站在裡面桌子邊上,看起來是被這架勢嚇得動都動不了了。
早叫他回家去別跟著來瞎起鬨了……
蕭令姿如是想著,一邊看著那五個黑衣人,一邊不得不握緊了手裡的軟劍。這下變成一場硬戰,就算想撤也不行了。褚嬴這邊近距離看著那五個來勢洶洶的黑衣人,又不住地去望已經快退到門口的蕭令姿,倒不是怕她會不講義氣丟下自己,而是怕這黃毛丫頭就算肯講義氣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黑棋五個子,白棋兩個子,到底特麼哪個白痴還會覺得有勝算?
早告訴這黃毛丫頭別單槍匹馬來了……
褚嬴如是想著,一邊害怕得喘著粗氣,一邊怯生生地去看那個還坐在那裡穩如泰山的老僧。不想此時,那老僧竟然也在看他,臉上除了祥和的目光,還帶著一種和善的笑意。四目相對之下,褚嬴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反倒是那老僧輕輕一抬手,指著桌上的棋盤向他作了個請勢。
這時候還能有心思下棋?褚嬴猛然想起剛才進來的時候,在桌上看到的那局剛剛下了五六手的殘局。話到了棋盤上,再看那老僧邀請他入局的動作和眼神裡的誠意,剛剛幾近被刀光劍影嚇傻的褚嬴這下反倒鬆了口氣,好像沒那麼緊張了。他仔細地盯著那老僧看了許久,看老僧似乎並沒有惡意,才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往桌子邊挪動了腳步走過去。
一張桌子,一局棋,老僧在後,五個黑衣人在前,夾縫之中就剩下老僧對面,蕭令姿剛剛坐過的那個位置空著。褚嬴硬是提著一口氣挪到這裡,卻還不忘向邀請他的老僧行禮。老僧微微朝他笑著點了點頭,他才正身坐了下去。
看這呆子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情坐下來玩棋,蕭令姿莫名有點想甩下這豬隊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