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午飯的時候千琅又跟他嚴肅強調了這塊不怎麼靠譜的玉佩有多重要,尤其外出一定要儘量隨身帶著,就算不使用至少闢辟邪還是可以的。同時還再三叮囑下次遇見早上那樣被威脅的事情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千桐安怎麼說也是千家出來的,詭譎的手段自然不少。這次被溫煜冉成功,不過是因為對方也沒想到溫煜冉膽子這麼大,沒有預料罷了。
這講座專業性質太強,溫煜冉其實基本沒聽懂什麼東西,加上本來就一晚沒睡,飯還沒吃完就已經困了。
“那他跑什麼,不應該直接追過來弄死我麼?”溫煜冉提起精神無辜地問。
“因為在那之前我會先殺了他。”
非常簡單粗暴的理由。他提起一點點的精神又有重新落下去的趨勢。
話說起來,忘記問同事一下有沒有看見千桐安了。溫煜冉眼神放空地想著。
人一走神起來,思想飄到哪去都是不一定的,溫煜冉就想起早上千琅交代的“原主人”關係,不知怎麼的就和千桐安隨口扯的前男友關係聯絡起來,恍然大悟:“所以千桐安說他是你前男友也不算是純瞎話?”
隨著話音落下,千琅手中的筷子“啪”地一聲被捏斷,連笑容都有點扭曲了:“看來您誤會了些什麼,我跟那個優柔寡斷又無能的人除客觀上的聯絡以外,沒有任何交集。”
言談之間的厭煩之意簡直快要溢位來了。
乾咳幾聲,溫煜冉機智地轉移到其他話題:“你的行李都放哪了?這幾天你是和我們一樣住宿舍還是住別的地方?”
“出來得太急,沒來得及帶行李。我當然是和您住在同一間房。”
這是頭一次聽千琅說要同居,溫煜冉發自內心地感到欣慰,至少他不用擔心今晚繼續通宵蹲牆角了。
“您看起來很累,是出了什麼事?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
“這破學校鬧鬼,昨晚基本沒睡。”不得不承認千琅的這個提議頗有誘惑力,但是他們目前是在類似於花卉園的地方,周圍似乎沒什麼地方可供他睡覺。
顯然對於這個問題早有思量,千琅微笑著指指自己的腿:“枕著我的腿吧,只是小睡一會兒,不要緊的。”
在捨棄睡眠與被人當成基佬兩者之間徘徊了片刻,溫煜冉最終決定拋棄節操。
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溫煜冉身上,千琅輕聲道:“這個學校建造的地點比較容易滋養鬼物,最初不會有大礙,但日積月累之下,總會讓事情變得愈發嚴重……”
並不吵人的言語聲成了良好的催眠曲,溫煜冉一邊聽著千琅的解釋,一邊任由意識漸漸變得昏沉。
千琅仔細地傾聽著溫煜冉平緩的呼吸聲,感受著大腿上沉甸甸的溫暖,手指控制不住地在溫煜冉的五官上流連,指尖上傳來的觸感是如此真實,令人沉迷。
視線一寸寸地掃過溫煜冉睡得安詳的面容,手臂,身軀,雙腿,再到雙腿之間的某個部位,千琅覺得自己的心臟也隨著目光的遊移而變得愈發炙熱。
‘……你要對主人獻上完全的忠誠,主人將會是你的世界,你全部的幸福都來自於你的主人……’
兒時類似於這樣的話曾被接近洗腦地反覆強調,千琅回憶著,那時的自己是怎麼想的?
應該是懷著極端的厭惡與反感,卻不得不虛偽地點頭,並在心裡憎恨著僅僅因為自己的天賦且並非嫡出,就被迫揹負上的這種命運。
“把我變成了以前最鄙夷的模樣,您要負責任的啊。”
當溫煜冉睜開眼睛,看見已經接近日暮的天色時,內心可以說是崩潰的。
不知道他的“小睡一會兒”與千琅的“小睡一會兒”之間隔著多大的鴻溝,只知道如果他沒有自己醒來的話,也許今晚都要在這地方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