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國夫人道:“道理我都懂,可是這王源我怎麼覺得他不會聽我們的話,你瞧,我的面子他都不給,這算什麼?將來如何製得住?”
秦國夫人嘆道:“你為何偏偏要壓制住他,這個人李適之都搞不定他,你卻要來壓制他。咱們是利用陛下急著召見他的有利條件,爭取讓他為我所用罷了。堂兄和他也交上了朋友,堂兄說了,這個人其實並不桀驁,只是需要以心交心罷了。再說了今日本來就不是他的錯,你的那個小侯爺才是始作俑者,他挑的事,只是碰到了硬骨頭罷了。三姐,不是妹妹愛管你的事兒,這個小侯爺身上有什麼?你幹什麼寵著他?依我看來,跟這個王源相比,這小侯爺身上沒半分男子氣概,除了身份高貴些,看不出有什麼可愛的。”
虢國夫人側目看著秦國夫人道:“妹妹,你要是來管我的事情,姐姐我可不開心了。你如此替王源說話,是不是看上這王源了?瞧你說話口氣,倒是對他挺欣賞的。”
秦國夫人啐了口道:“想到哪裡去了,就事論事而已。說到底,陛下要見的是這個王源,這一點咱們也無法改變。關鍵的問題是這個人能否為我楊家所用,這便需要咱們姐妹和堂兄的安撫拉攏。堂兄和我說了,像王源這樣的人,急需要擺脫困境,咱們只要關鍵時候幫他一把,他一定會感恩戴德,只是這種人嘴上不願說出來,心裡會記住你。”
虢國夫人沉默片刻道:“好吧,我明白了,你也莫說好話了,我知道你對他肯定是很滿意了,姐姐看人不準,還是看你眼光省事。我瞧你對他挺上心的,你若有什麼想法告訴姐姐,姐姐幫你說合。”
秦國夫人打了虢國夫人一下,嗔道:“咱們說的是正事,你說的什麼話。”
……
兩位夫人商議已畢,遂命婢女傳話,讓楊釗帶著王源上亭中說話。楊釗尤有餘悸,上去之前囑咐王源一定不能在亂來了,否則今日必是無功而返,王源微笑答應。
事實上剛才王源如此表現也是一種試探,原本王源就懷疑楊釗是做順水人情,在自己轉身離去,秦國夫人出面叫住自己的一剎那,王源便試探出了楊家姐妹的底線。其實所謂的需要虢國夫人的許可云云都是些噱頭,不過是楊釗故意做出這種姿態,以表明他是如何排除萬難推薦王源的,目的自然是要讓王源對他更加的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罷了。
王源說不準他們姐妹是否串通了演了這一出,不過從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魏小侯爺的一番折騰來看,好像虢國夫人並不知情,最大的可能便是秦國夫人知道楊釗的用意,從而在關鍵的時候出面當白臉調停。
但無論如何,王源心裡有了底,他知道,比起自己需要抱著楊家這棵大樹上位的需求而言,楊家兄妹也同樣需要自己。這樣一來情形便不同了,之前自己處於聽楊家兄妹的臉色行事的從屬地位,而如今雖然也還是需要他們的幫助,但卻並不那麼太糟糕了,因為楊家兄妹定是有什麼方面需要自己,至於需要自己做什麼,便不得而知了。
柳鶯亭上,虢國夫人秦國夫人端坐在鋪著碎花臺布的石桌旁,天氣並不熱,但兩人手中卻拿著小團扇微微輕搖。
“三妹,八妹,王源來了。”楊釗賠笑道。
王源拱手正式行禮,虢國夫人礙於剛才的情形,面色淡然,似乎還在生氣。秦國夫人展顏而笑,指著面前的春凳道:“王公子坐下說話吧,阿兄你也坐。”
楊釗笑著答應,低聲道:“坐吧。”
王源謝了,側身坐在春凳上。
秦國夫人道:“剛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王公子也不用介懷,都是一次見面,相互之間脾性家世都不太瞭然,產生些摩擦也是尋常。我剛才勸了三姐幾句,她也不生氣了。王公子也不要將此事放在心頭便是。”
王源忙道:“是是,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