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了?”楊慎矜皺眉問道。
王源道:“是啊,回頭了出來了啊。”
“胡說,我等在垂門外看守,怎地沒有見到你出來?”看守垂門的火長在人群中叫道。
“你怎麼解釋?”楊慎矜道。
王源哈哈大笑道:“楊尚書,不是我多嘴,你手下這些人可不是盡責之人。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哪天你躺在床上被人割了腦袋,怕是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楊慎矜怒道:“你胡言亂語什麼?”
王源笑道:“我可不是胡言亂語,我回頭出來的時候,你的這些守衛都在垂門外橫七豎八睡的正香,我本想叫醒他們教訓一番,但一想你楊尚書都不管,關我屁事?他們當然沒見到我,他們都去見周公了,眼裡那裡還有我?”
“……”
垂門外當值的十幾名士兵面色羞紅往人群裡躲,因為確實睡了覺,也不知道王源是不是趁著自己睡著的時候出了後宅的,但這事兒又被提及,顯然楊尚書又要發怒了。
楊尚書果然面色鐵青,士兵們若是沒睡覺倒也罷了,偏偏是自己親眼看見這幫傢伙睡的死豬一般,若不是自己拳打腳踢的弄醒了他們,他們怕是要睡到天黑。王源若是當真回頭出去了,這幫混蛋睡的正香,那是決計不知的。
難道說自己的猜測有誤?剛才見李邕的不是王源?若真的如此,自己帶兵來此便有些衝動了,這事兒怕是不好解釋。
“楊尚書,原來你對我抱有這麼大的成見,居然以為我會去劫獄或者和李邕圖謀什麼。此事當真是可笑之極;稍有腦子的人都會知道那絕對不可能是我。第一,我若要見李邕,大可大大方方的跟你稟明。我是查案副使,見犯人的權力自然會有,你也不會阻止的,我為何要偷偷見他?豈不是多此一舉?”
楊慎矜冷冷心道:“我可未必准許你見,就算準許你見他,也要人跟著陪同的,你把自己想的太高了。”
雖如此想,但理論上王源要見李邕倒是正常的事情,也不得不點頭道:“是這個道理。”
“其二,你說的是有人從天而降破了屋頂去見李邕,楊尚書你瞧著我王源是這麼有本事的人麼?我雖會些防身武藝,但這種穿牆入戶飛簷走壁的本事那裡會?楊尚書未免抬舉了我了。”
楊慎矜皺眉不語,自己倒是沒想到這一節,王源或許會些武藝,但這般飛簷走壁穿牆入室好像他還沒這麼大的能耐,這倒是確實有些疑點。
“其三,楊尚書未免對我偏見太甚,急吼吼的便來興師問罪來了。既然李邕安然無恙,最簡單的辦法便是問李邕入室的是何人,這不就真相大白了?依我看,李邕對楊尚書現在是言聽計從,他定不會讓楊尚書失望的。待李邕說了是誰之後,再興師動眾的來抓人,豈不更加的萬無一失?現在這副陣仗,怕是不好收拾了。”王源抱臂冷冷道。
楊慎矜忽然有些後悔這麼衝動的帶著兵馬來此,確實考慮的不夠周到,不過楊慎矜也非沒有應對之策,見眼前情形不妙,他來的路上想好的託詞便派上用場了。
“王副使,你想的太多了,本官豈是懷疑你?這不是笑話嗎?本官之所以急忙趕來,是擔心王副使的安危。聞王副使進了後衙見我,後衙又出現了不速之客,之後又不見了王副使的蹤跡,本官擔心這些膽大妄為的飛賊是衝著王副使而來。還擔心王副使被他們擄走了呢,這才趕緊帶著人來瞧瞧。不說了不說了,這都是誤會,怪只怪這幫兔崽子守衛鬆懈,來來往往的人都弄不清楚。回頭我重重整治他們。王副使安然無恙便好,本官也就放心了。”
之前一直沒有親口承認懷疑王源便是那個偷會李邕的人,現在也好圓回來,楊慎矜辦事就是這麼滴水不漏,即便明知道他言不由衷,但你卻挑不出他的毛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