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釗道:“那還用說?李白是三千尺,陛下這是十萬丈,誰高誰低不言自明。”
眾人連聲稱是,讚歎不覺。
玄宗面帶微笑道:“你們這些人吶,說話不老實,朕的詩寫得如何,朕心中自知。此詩也不過是入門罷了,如何能於李白的詩相比?拍馬屁也不是你們這麼拍的。”
眾人一時無語,馬屁拍到馬腳上,倒是有些尷尬。
“詩文什麼的陛下雖非翹楚,但陛下專精治國,這才是陛下最可自傲之處。當年劉邦不是說了麼?領兵打仗他不如韓信他們,但劉邦最善於統帥韓信他們這些將領,那才是最大的本事。陛下寫詩不如李白,但天下寫詩高手不都是在陛下的恩惠之下麼?”楊釗湊上來笑道。
“說得好,楊度支郎說的這才是理。”高力士連聲道。
眾人打心裡佩服楊釗馬屁功夫的厲害,一轉眼便扭轉了局勢,玄宗也笑成了一朵滿是皺紋的核桃花了。
“陸學士,你也來寫一首。”玄宗笑道。
陸元機忙道:“遵旨。”顫巍巍上前去,握著筆桿皺眉思索,半晌也沒落筆。
楊釗道:“陸學士,你倒是寫啊。”
陸元機躊躇道:“陛下,老臣該死,老臣想不出什麼好詩句來,實在落不了筆。”
玄宗皺眉道:“你個翰林院老學士都寫不出一首詩來麼?”
陸元機叩首道:“臣該死,臣老了。”
玄宗拂袖不悅道:“下去吧,我大唐真是人才凋零了,當年朕和張九齡遊此處,朕要張九齡作詩,他片刻便寫就佳作,何其瀟灑如意。萬丈紅泉落,迢迢半紫氛。奔流下雜樹,灑落出重雲。日照虹霓似,天清風雨聞。靈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氳。聽聽,這才是好詩,這才是才士。”
“是是是。”陸元機面如土色,叩首不已。高力士見他可憐的樣子,忙在他耳邊低語,提醒他趕緊退下。
玄宗雅興受挫,心中不太高興。楊貴妃在旁勸解道:“張相國那是不世之才,陛下豈能拿他跟別人比。臣妾讀他的那首《望月懷遠》詩,驚訝居然有人能寫出這樣的詩句來,那是天縱之才呢。”
玄宗嘆道:“是啊,天縱之才,可惜未到古稀之年便病逝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多好的詩啊。”
玄宗一時感嘆起來,情緒更見低落。
楊釗眼珠子轉了轉,忽然道:“陛下,咱們大唐也不是沒有能寫詩的才俊,您忘了,陛下身邊就有一個詩壇翹楚呢,何不讓他來寫一首?”
玄宗皺眉道:“你說的是誰?”
楊釗道:“王源啊,陛下該不會忘了王學士了吧。”
玄宗哎呀一聲,拍著額頭道:“對呀,怎地忘了王源了?可是,這次他沒有隨駕吧,從京城趕來天早黑了,那還寫什麼?”
楊釗笑道:“陛下,王源隨著駕呢,臣恐陸學士年事已高,不堪勞頓,所以叫了王源候著,以防陛下傳喚。”
玄宗大喜道:“還是楊釗想的周到,速傳王源來見朕。”
楊釗連聲答應道:“臣親自去叫。”轉身迅速的去了。
秦國夫人面帶微笑,心裡卻不太高興,楊釗這是自己不打算奏那件事了,這是要讓王源來上奏。雖然站在楊家的立場這也沒什麼,但秦國夫人卻對楊釗對王源的不真誠極為反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國夫人覺察到自己似乎更偏向於王源了。
虢國夫人低聲問秦國夫人道:“八妹,王源隨駕的事兒我怎不知道?你知道麼?”
秦國夫人搖頭道:“堂兄沒說,我也不知。”
虢國夫人輕笑一聲道:“騙誰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事兒,八妹和王源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