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面色陰沉,他恨不得指著王源的鼻子大罵一頓,然後命人將他推出去砍了腦袋,但他卻無法這麼做。王源當然是在要挾,他知道自己並不敢下令免去他的官職,因為他手握重兵。撕破臉便是逼著王源造反,玄宗豈會這麼蠢。他讓王源道歉不過是想讓王源稍微出下醜,以解心中對他的惱恨罷了。卻沒想到引起了王源如此劇烈的反感。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王源現在已經囂張跋扈到了何種地步,根本就惹不得了。
“王源,何出此言?你是我大唐相國,怎地像個小孩子一般說這般賭氣的話?你跟朕保證過要替朕平息叛亂,重振大唐榮光的,怎地三言兩語便說出辭官這樣的話來?”玄宗竭力讓語氣變得平和,微笑道。
王源道:“臣當然不想那麼做,但陛下要臣向王爺們道歉,臣心中難平。此事若是錯了,陛下直接治罪便是,道歉豈非太輕。臣若是對了,臣又怎能因為做對了事兒道歉?豈非荒唐?”
玄宗擺手笑道:“罷了罷了,你是個不懂變通的人,朕也懶得跟你纏雜不清。你不願道歉便罷了,朕也不強迫於你。這件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要再提了。”
王源拱手道:“多謝陛下體諒。”
玄宗攤手笑道:“好了好了,你們都退下吧,朕這一上午被你們弄得頭暈腦脹的,朕想好好的靜一靜。”
眾人雖然心中不忿,但陛下態度如此,看來這道歉也是別想了。眾皇親國戚一個個忍著怒氣行禮告退。然而王源卻站著不動,拱手對玄宗道:“陛下,臣還有件事要啟奏陛下。”
玄宗道:“何事?”
王源道:“還是關於侵佔公共之所的事。臣聽說陛下佔了青羊宮和平樂寺,不知道此事是否是真的。這兩處可容近五千百姓存身,是個巨大的安置之所,所以若陛下果真佔了那兩處地方,還請陛下為了難民著想,將兩處地方給騰出來安置百姓。”
“王源,你太過分了,你簡直太無力。連陛下靜修之所你都要奪去麼?”穎王李璬怒喝道。
王源皺眉道:“再次請穎王爺注意你的言辭。什麼叫奪去?其一,我正在跟陛下商議,其二,這些地方是用來安置難民,可不是我王源霸佔。”
玄宗皺眉道:“那朕何處靜修佛法天道呢?”
王源沉聲道:“陛下,天道便是人道,安頓難民,避免百姓凍死便是陛下修煉的道。心中有佛處處是佛,散花樓這麼大,陛下還沒有靜修之處麼?”
“又來這一套,王源,你太放肆了。”聽著這幾句話耳熟的恆王李瑱怒道,這話在上午王源便跟他說過一回了,叫他回家去清修。
眾皇親國戚們紛紛指責王源連陛下的靜修之場都不放過,王源靜靜而立毫不理睬,只將雙目看向玄宗。玄宗眼中的怒火一閃而過,很快歸於平靜。
“都不要吵了,王相國沒有錯,朕不該佔著青羊宮和平樂寺,那裡可以安頓大批的難民。王源,一會兒朕讓內侍去收拾一下里邊朕的常用之物,然後你便可以安置難民了。”玄宗淡淡道。
“多謝陛下,陛下一心為民,讓人欽佩。臣替百姓們叩謝陛下之恩。”王源高聲大呼,行下大禮。
“百姓是朕的子民,也不用你來替他們謝朕。朕愛惜他們是分內之事。平身吧。你還有要事在身,朕便不耽擱你了,你去吧。”玄宗沉聲道。
王源道謝起身,團團一拱手,退出廳外。
王源離去後,眾皇親國戚們大聲的喧譁起來。
“陛下,您怎能如此縱容王源?王源這廝已經目中無人跋扈囂張到無人壓制了,陛下您可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父皇,這廝明顯是個逆臣,我大唐皇族已經備受他欺凌了,父皇您不能縱容啊。”
“父皇,假以時日這王源就是第二個安祿山,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