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開啟房門,卻停住了。
他靠在門邊。定定地望著開門出來的她。
衣服依然是昨天雨中的白襯衫。
眼眶很紅,嘴唇很白。
“你在這裡,站了一夜?”她愣愣地,看著他已經不再滴水卻依稀透著水漬的白襯衫。
“別去。”他說。一手撐住了她開啟的房門,擋住了她的去路。
“……”一時地沉默。
“別去。”他重複著,固執地望著她。眼裡有種快哭出來的悲哀。
她盯著他,數秒,一嘆。“有些事,必須解決掉。你知道的,唯書魅。”
他下顎收緊,沉默著。撐住她房門的手有些顫抖。
她伸手,要去拿開他門上的手。一碰,他則象觸電般,立刻收回了手。
他的手冷得象冰。
她看了他一眼,越過他,走了出去。
他象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挺直了身子,靠在門邊。
聽著她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一滴滾燙的水滴,落在腳邊。
必須解決掉的事,包括他嗎?
………
到樓下,便看到了依然穿著籃球服的莫乙。
站在寒風裡,背對著她的方向。
一大早爬起來打球了?
“降溫如此地明顯,你不覺得冷嗎?”她靠近他,說。
他聽到聲音回頭,見她注視著他身上的籃球服,嘲諷地一笑:“再冷,也過了。”
“我……”她剛要開口,
他立刻打斷了她的話:“我的外套呢?”
“啊!”她似突然想起什麼般,靜默數秒後,說:“對不起,丟了。”
“是嗎?”他看她的眼神深深地,突然讓她不敢正視。
“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們不……”她的話說了一半,又再次被打斷。他象是對她的行為很失望般,說出來的話語冰冰的:“外套丟了,我們的遊戲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是嗎?”她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
他盯著她,眼神深深地,依然是低沉的帶笑意的聲音:“我們的關係,只是遊戲吧?”見她點頭,他嘴角突然裂開一抹悲哀。
帶笑的聲音不變:“所以,提前結束吧。因為,我發現……這個遊戲,並不如想像中的……”轉身,背對她,“好玩。”
不是沒發現他的不對勁,她卻也只能裝作不知道,順著他的話說:“是不怎麼好玩。”
看到他的背脊開始僵硬。
“所以,結束它?”她問。
他聲音的笑意不再。也沒回頭。只硬硬地,說:“是,結束吧。反正……”突然跳起來,摸了一把頭頂上的樹枝:“也只是遊戲。”
她一笑,淡淡地,從後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似無地安慰:“這遊戲,平手,不分勝負。”
他站定,沒回頭,沒回答。
她於是說:“再見。”
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下,衝著他的背影說:“莫乙,你是我唯一承認的,唯愛的朋友。”
他轉回頭,面對她,定定地。
她轉身,剛想走,聽到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這遊戲,我輸了。莫乙唯一不承認的朋友,你聽見沒?”
她一笑,沒回頭,擺了擺手算是回應。
看她離開,走回她住的小樓。他才轉身,往前一百米,回到他的車邊。
黑色的轎車。
車後座上,搭著溼透的呢子外套。
車前座邊,躺著碎開的,手機殘骸。
駕駛座被放下來,成後仰45度角的位置。很顯然曾有人在它上頭睡覺。
“降溫如此地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