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嚼舌頭,
我也知道你整天想著你家的他,
叫聲妹妹你快走,
俺們到大樹底下把呱啦,
雙雙放下兩籃子花,
看看四下可有人,
四下無人快快啦。
李大山聽到這裡,隱隱約約的覺得那個唱玉蘭角色的聲音,怎麼像她死去的老婆李大丫的聲音,我今天還能遇到鬼了嗎?那聲音脆生生的,軟綿綿的,從嘴裡唱出來,還能夠在空中繞那麼幾圈子。當初的大丫,那可是旮旯村附近村莊上有名的漂亮姑娘,有好多的小夥子想都沒有想到手,到了我手裡。她看上我什麼了呢,窮光蛋一個,還不是唱戲唱橫了心,我會幾句“銅頭菸袋腰中插”嗎?人死不能復生,不是大丫,是我的大閨女大蘭子,她不是說到小燕子家去納鞋底了嗎?
秋菊(翠娥):
叫聲姐姐你是聽,
你是姐姐你先啦,
四下無人怕的啥。
大蘭子(玉蘭)
說出來你不要對外人講,
我說的話你千萬不能對外人啦,
秋菊(翠娥):
誰個要是對外人說,
死了要被惡狗拉,
大蘭子(玉蘭):
我婆家就在張家郢,
秋菊(翠娥):
我婆家住在黃泥凹,
大蘭子(玉蘭)
我女婿今年二十歲,
秋菊(翠娥):
我得女婿打罷新春才十八,
大蘭子(玉蘭):
我的女婿身體好力氣大。
不錯,是大蘭子,這個丫頭,什麼時候學會了泗州戲了,沒有出門的大閨女怎麼唱這個段子。如今時代在變化了,唱唱也沒有啥,不過,她的心要是唱橫了,看上哪個小夥子,像大丫當初看上我一樣,我拿什麼給大柱子換親呀。心中這麼想著,那熟悉的曲調隨著晚風不斷的傳進李大山的耳朵裡。
秋菊(翠娥):
我的女婿肥牛壯馬比不過他,
大蘭子(玉蘭):
我的女婿莊稼地裡是個能手,
秋菊(翠娥):
我的女婿樣樣農活也不差,
大蘭子(玉蘭):
我的女婿一挑能挑二百斤重,
秋菊(翠娥):
我的女婿一車能推三百八,
大蘭子(玉蘭)
上一回我和女婿見過面,
他能說會道頂呱呱,
好日子定在臘月二十八,
我的公婆下世的早,
我一進門就當家,
俺們兩個情投意合把活幹,
他管地來我管家,
他管地來管的好,
我管家來也不差,
到早晨我給他絡張油餅卷雞蛋,
到晌午魚是魚拉蝦是蝦,
吃了後我的女婿笑哈哈,
他誇我玉蘭會當家。……
戲唱完了,兩個姑娘和一個小媳婦打起情罵起俏來。
“你個死鬼,唱的想男人了吧?你翻過年就25啦,再不找男人就嫁不出去了,你爹太古板了,非要等你弟弟大柱子結婚,你才出嫁,你弟弟一輩子不結婚,你就一輩子不出嫁了,這也太有點南牆上面貼狗皮,不像話(畫)了吧,你要是願意,我孃家的有一個小夥子人長的不錯,等我回孃家,給你當個媒人,把他介紹給你。”
“我當不了家,我爹怕是想把我跟人家換親,我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啊。哎,小燕姐,有男人到底好不好?”
“怎麼說呢,這要看你有個什麼樣的男人,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