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安心。妹妹正長身體,多給她買點吃的,你也要吃些好的。別屈著自己。”
宋氏仍舊不願拿石頭的銀子,道他一個人在外面,窮家富路,正是用錢的時候。二兩銀子不是個小數了,她怎麼能安心收下。
張四孃的想法則不然,一來,石頭是不是去走皮貨生意,她不敢保證。二來,既然他能拿出這二兩銀子,也絕不會少了這點錢不行。三來,石頭的身份始終是個迷。
石頭做到這一步,一定是有了實質的打算。
見兩人因著這二兩銀子相持不下,把手一攤,“石頭哥,銀子給我吧。”
石頭一怔,繼而笑道:“好,果然還是妹妹爽快!”
張四娘微微一笑,將銀子揣進袖袋裡裝好。
宋氏見她收了,也就作罷。這時,石頭提議帶四娘出去走走,一會兒將她送回來。
這就是石頭要有話單獨對四娘說了,宋氏囑咐兩人別走得太遠,就進了院子。
石頭扶著四孃的手臂,兩人默然地走了一會兒,不大一會兒,就聽到了河水嘩嘩地流淌聲,石頭帶她來到了村口的河邊。
兩人雙雙停下了腳步。
石頭靜靜地看著那奔不息的河水,默默無言,月光把他頎長的身影拖得長長的。
氣氛竟是靜寂得古怪。
張四娘這個急性子最是耐不住這種場面,率先開口道:“石頭哥,此去也不知多久才回。你自己要多加保重。”
張家人都道他冬日裡能回,他也是這樣應承的。可她一開口,卻是不知何日。想來,他這個義妹果真如陸三兒等人所言,是個冰雪聰明的。
石頭聽出她言外之意,盯著她頭上空無飾物的丫髻,眸色微凝,“總是會有回來的那一天。而待那一天,我必會讓妹妹過上好日子,不必如此辛苦的過活。”
石頭是張四娘穿越這半年多來,除去宋氏外,最關愛她的人。他走,她的心也空空的。她眼盲,心再巧,處事再不吃虧,也不能夠像健全人一樣,快意地做著自己想做的事。張家的這條路該怎麼走,她心裡最清楚不過。但她不能把這話講給宋氏聽,她這個娘太老實,太善良。只怕說了,不到非狠下心來的那一天,她也不會按自己的想法做。搞不好,反而會壞了她的打算。
也只有石頭哥了,原想著有他幫襯著,張四娘對未來也有個盼頭。可他一走,一切都只能靠著自己。其實,所謂的幫襯,還不如說是在自己堅持不下去,或遇到困難時,能有個人支撐著。她確實如張老爺子所言,心氣高,要強得厲害,只想著萬事靠自己打拼。可事實上呢,一路跌跌撞撞的,明裡暗裡沒少吃虧,比如三孃的算計。
人活一世,哪能事事都順著你的心,如著你的意。
而石頭不管他究竟是何人,他到底是個男人,是男人都是有大志向的,張四娘不能自私的攔著他。她笑得雖苦,卻帶著摯誠,“好,我等你回來過好日子!”
石頭聽了,只覺得胸口被堵得酸酸脹脹的,哽在喉頭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而是問道,“妹妹這幾日沒睡好?”
不是說笑,看她眼下有陰影,面容疲憊。
“老做惡夢。”四娘雙手一捂,正好擋掉一個呵欠,可眼角仍有溼淚溢位,“落入池塘裡的那一瞬,我真是有些後怕——”
石頭微微側頭,深吸了口氣,陷入深深地自責,都怪自己沒能護好她。讓她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溫暖的指腹輕抹她的眼角,她立刻噤聲,強撐起來的笑容凝結在嘴角。
“妹妹,你記住。你我二人的命,除非我們自己,否則再無人可以隨意拿去,無論活著的,還是死去的……”石頭如玉的面色,月光下更顯瑩白,好似春日下消融的雪,“相信我,妹妹。”
張四娘摒住呼吸,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