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可在眼底確有一抹倦怠之色。
坐! 盛絕清冽的聲音今日聽來微微暗沉,這異樣是適才在朝堂之上並未發現的。
盛夕鈺微微動容,這畢竟是她親皇叔,與她有著骨血親情,即便日前有過失禮與不妥,可……讓她如何摒棄這份親情?
盛絕迎著她的目光走近她,執起她的腕往一旁的椅子去,親手將她按在椅子上,道, 可想過孤今日召你何事?
未曾想過。 她能說想過麼?揣測聖意是死罪。
鈺兒越來越不誠實了,孤記得三年前鈺兒隨孤回朝之時答應過,今生都與孤赤誠相見。可如今鈺兒卻似乎忘了此事。 盛絕立在盛夕鈺身前,居高臨下的吐出這番話。
因她身量未足一般青年男子,這又坐著。而盛絕本來身量頗高,如此居高臨下的睥睨她,加上那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與冷戾氣勢越發令盛夕鈺難安。
九叔…… 盛夕鈺囁嚅輕喚。
盛夕鈺覺得九叔似乎有種魔力,只要不小心對上他的冷戾清冽的雙目,便會無可自拔的往裡深陷。
鈺兒瞧瞧,九叔美嗎? 他真擔心,這年紀已經與她相配不上了。
他弱冠之年是她出生之時,他還記得當年皇兄向他捎來喜訊,喜得郡主,北地三年大旱,郡主降世之日天際雲彩瀰漫,次日便天降甘霖,所以他深記皇兄書信一句 小郡主身帶祥瑞而來,佑我涼州北地,興也 。
小郡主,可當他去北地賀喜之時,皇兄與眾人卻說是小郡王。書信中 郡主 與 郡王 僅一筆之差,可他也不會有如此大意看錯。
郡主成郡王,這一變,已經十七年了,事到如今他還不甘心,郡主如何能成郡王?
盛夕鈺唇際龕合,不該如何作答。王是天神而降,自然是無可挑剔。然她若以此話而出,那便又是敷衍,又違背了 赤誠相見 四字。
見她不答,盛絕自己出口道, 鈺兒曾說,九叔很美,比起鈺兒後院那些個男兒,美多了……
九叔,鈺兒死罪,不該拿王與螻蟻賤民相提並論,鈺兒死罪! 盛夕鈺這一刻真有些許慌了,她是何時說過如此大逆不道的混賬話來?
盛絕無視跪地惶恐的盛夕鈺,再道, 既認為孤美,如何不願侍君,反娶妻?
盛絕此話如同平地驚雷一聲, 轟 地在盛夕鈺腦中砸響。盛夕鈺震驚得當即直起身來望向盛絕,眼裡全然的不可置信。
臣、臣……臣,深愛清月……
盛夕鈺身體已有幾分搖搖欲墜,有種想即刻落荒而逃的衝動。
九叔是考驗她,還是當真…諸多猜測她已無力仔細揣測,盛絕那話給她衝擊太深,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承受得起的。潛意識的忽略九叔前面的發問,避而不答。
盛絕緩緩點頭,低聲道, 何時將那位名滿京城的姑娘帶來於孤看看吧,孤還真的好奇鈺兒心儀的姑娘會是何等模樣。
盛夕鈺此時面色才稍有緩和,一提起清月,她面色便起了不同往日的沉醉之色,雙目神采洋溢,嘴角不期然的起了一絲弧度。盛絕將她這些個細微表情看在眼裡,雙掌已是不能自已的緊緊握拳。
清月乃世間奇女子,她在鈺兒心裡的位置無人可取代。鈺兒得知月兒恢復自由身,便是這第一時間往尚書府下了聘禮,以求賢妻。清月不僅樣貌出眾,而且頗具才華,是鈺兒仰慕已久的紅顏知己。他日若真有機會面聖,九叔定會為鈺兒高興能取得如此賢妻。 盛夕鈺的聲音些許陶醉的道出,面頰泛春,眸色瀲灩。
盛絕忽然轉身,盛夕鈺這才鬆下一口氣,心底鼓跳如雷。繼而開口道:
九叔,鈺兒聽聞九叔已多日不曾進食,為何會如此?是近日國事操勞麼?
孤,心氣鬱結,食之無味。 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