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旁邊,站著一名六、七歲的男童。
這男童身著深藍色綢緞長袍,袍身的綢緞光滑而鮮亮,紫色的帶子束在腰間,更顯身姿的挺拔。
他用玉環將頭髮束起,露出那白皙的額頭,面板白皙得如同冬日初雪,面容更是俊郎非凡,一雙大眼睛清澈明亮,透著孩童的純真與機靈。
老者正襟危坐,忽見白袍年輕人和褚楓走了進來,趕忙起身,動作雖略顯遲緩,卻不失禮數,恭敬地向二人見禮。
白袍年輕人從容地落座之後,輕輕擺手示意老者也坐下,隨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對老者說道:“老掌櫃,讓倆孩子先到院子裡玩一會吧,我這兒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一說。”
原來,這位老者竟然是褚雲偉的爺爺,正是這九松堂的老掌櫃褚敬天。
倆小孩聽聞吩咐,乖巧地應了一聲,便轉身朝房門走去。
剛走出房門,只見那白袍年輕人袍袖輕輕一拂,那房門便像是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自動緩緩關上,發出一聲輕微的 “吱呀” 聲。
接著,白袍年輕人又右手一掐訣,手指靈活地變換著各種手印,左手往空中一劃,動作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
剎那間,空中竟緊接著出現了一個若有若無的白色光幕,那光幕散發著淡淡的微光,如同一層薄紗般輕柔,卻又將白袍青年和老者穩穩地罩在其中,彷彿隔絕出了一個獨立的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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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青年臉上的笑容瞬間一收,眼神變得嚴肅起來,他眼睛一眯,目光中透著一股鄭重,正色對老掌櫃道:“老掌櫃,當著你太祖的面你起個誓吧,我下面對你說的話,你可千萬不能給任何人講,哪怕是這兩個孩子也不行啊。”
老掌櫃褚敬天聽聞此言,亦是一臉正色,趕忙起身,步伐沉穩地走到桌前。
他撩起長袍的下襬,緩緩跪倒在地,動作中透著一種虔誠與敬重。
隨後,他衝著八仙桌上方牆上掛著的畫像就是三拜。
“太祖六歲時,蒙仙師教誨,遠祖母畫此像,太祖和後輩子孫謹記仙師大恩,天天焚香叩拜,從未敢斷。仙師感念褚家一片赤誠之心,今又垂憐教誨吾孫雲偉,敬天我感激涕零。”
褚敬天滿臉虔誠,雙膝跪地,雙手高高舉起,語氣堅定而洪亮地說道:“今日聆聽仙師所言,我褚敬天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流露半句,如果違背誓言,就讓我遭受天譴,不得善終!”
說完,他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每一下都磕得極為用力,額頭與地面碰撞發出的聲響在這靜謐的書房中迴盪,更顯其誓言的莊重。
白袍青年靜靜地站著,揹著手,目光凝視著面前的畫像,彷彿被那畫像中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
畫像之中,描繪著這樣一幅畫面:一名身著白袍的男子手握書卷,端坐在案几前,他的神情專注而平和,透著一種儒雅的氣質。
而在他身旁,則站著一個身穿藍色袍子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眼神中透著好奇與崇敬,正仰頭望著那白袍男子。
令人驚奇的是,畫中的青年與眼前這位白袍青年簡直長得一模一樣,無論是面容還是神態,都如出一轍,彷彿是跨越了時空的同一人。
白袍青年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宛如靈魂出竅般遊離於塵世之外。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追憶與感慨,彷彿在那畫像中看到了往昔的歲月,那些曾經的經歷如潮水般在他腦海中湧動。
過了好久,他才緩緩回過神來,輕輕嘆了口氣,輕聲說道:“老掌櫃,快快請起,入座說話罷。時光荏苒,轉眼已過去三百年,此番重回舊地,卻早已面目全非。或許這就是緣分吧,在我大限將至之時,竟然能夠覓得如你太祖那般具有仙緣的人,而且一下子便是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