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豪道:“我帶著這塊皮到京裡來尋訪我的親人,在二閘附近碰見了一個殘廢老人,他是我家忠義的老僕,廿多年前我家遭人陷害,只他一人僥倖未死,他把我家遭人陷害的經過告訴了我,最後告訴我我的生母可能還陷在內城的一家王府裡,所以我特來尋訪……”
中年美婦人道:“你認為你的母親在端王府?”
李燕豪道:“從那塊皮上烙印的戳記看,證明我當年是從端王府順水流出去的。”
中年美婦人道:“你,你姓什麼,叫什麼來著。”
李燕豪道:“我姓李,叫李燕豪,當年我的家在東城,先父諱德山,字少康,母親孃家姓秦……”
中年美婦人身軀一陣顫抖,淚水在她眼眶打轉,可是沒流出來,只聽她顫聲說道:“你是讓我幫你
找你的母親?“
李燕豪道:“我已經找到我的母親了,可是她有所顧忌,不敢相認,我只請福晉告訴我母親,我是來尋親覓仇來的,我有能耐進來,就有能耐保著她老人家安安穩穩的出去。”
中年婦人顫聲說道:“這樣吧,等晚上你再到這兒來,我給你迴音。”
李燕豪道:“福晉現在只得……”
中年美婦人道:“等晚上吧,我總得幫你問問啊,你快退出去吧,萬一讓別人看見,我是沒辦法擔待的。”頭一低,帶著那旗裝大姑娘轉身走了,不走回水榭,而是往西廂房行去。
李燕豪認定這位福晉就是他的母親,也認為他母親一定有什麼顧慮所以才不敢當面相認,所以他也不敢造次,唯恐一時不忍對乃母不利,只有含淚望著乃母離去,好在晚上就有迴音了,這麼多年都等了,半天的時光還不能等麼?
正在他淚眼望著乃母離去,有如刀割的時候,那間水榭裡突然傳出一聲尖叫,接著是一陣號啕大哭。
李燕豪心頭猛然一震,閃身撲了過去。
他撲進了水榭,佈置豪華的水榭裡只有三個人,軟榻上躺著一個,腦滿肥腸,顯得臃腫,這個人他在史翠屏那兒見過,一看就知道是端親王。
如今,端親王直挺挺地躺著,閉著眼,張著嘴。
他身上爬著個旗裝女子,正在那兒啕號痛哭。
軟塌前跪著個人,一身穿著很講究,很氣派,他面向軟塌背向門,看不見他的臉,不過看上去這人年紀不大。
這種情形不用問,端親王病重不治了,死了。
李燕豪怔在了那兒。
他遲了一步,沒能手刃親仇。
哭聲驚動了別人,步履之聲很亂,紛紛奔向水榭。
跪在軟塌前的那位連頭都沒回,震聲喝道:“都在外面候著,誰也不許進來。”
有了他這一句,那步履聲全停在水榭外。
李燕豪進來了,他跟她茫然不知,想必是悲痛過度,沒聽見有人進來。
李燕豪定過了神,上前一步道:“他死了,是不是?”
那旗裝女子聞聲抬頭,倏作驚呼:“你是誰……”
跪在那兒的那位,仍沒動,道:“我知道,他是來尋仇的。”
李燕豪一怔,道:“你知道我是來尋仇的?”
那人道:“廿多年前我爹奪了你的母親,殺害了你的全家,對不?”
李燕豪道:“不錯……”
那人道:“你已經找到你的母親,是不?”
李燕豪道:“不錯,我已經找到我的母親了……”
忽然一怔,道:“你怎麼知道?”
那人道:“我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
李燕豪道:“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
那人道:“不錯,我說的一切,包括你經由那位史姑娘進入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