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了?”男人神色嚴肅。
“有你個頭,我晚上吃多了沒消化,被你肩膀頂了一下而已,再說了,我們現在每次都帶套,你以為你小蝌蚪的腦袋都是金剛鑽連套兒都能鑽破啊……”語氣一頓,見到他滿臉期許緊張的神情,施樂又不忍心說下去了,總覺得好像欠了他似的,自己說的這些也很殘忍。
他就那麼想要孩子?
梗了梗喉嚨,她在坐便旁邊的地上坐了下來,不敢直視男人深邃的眼睛,低著頭拿過他手裡的水杯喝了一口壓下反上來的酸水兒,一邊喝一邊思考了一陣。
空間很靜,項野也好像在等待著答案,凝著神沉默不語。
“項野,”她突然抬起頭,神色有些嚴肅,看在男人眼裡,冷硬的眉頭又是一緊。
“你可不可以給我三年時間?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做一名出色的戰地記者,你讓我出去體驗一下,奮鬥個三年,等體驗完了我就回來給你……給你……給你生一個。”
終於鼓起用氣說了出來,對於生孩子這種人生大事,她五分鐘之前還覺得與自己遙不可及,可天知道她怎麼現在就承諾了下來。
三年?
他要再等一千零九十五天才能開始期待他的兒子?
項野的臉色明顯沉了下來,半蹲的寬碩身軀彷彿吸走了周圍所有的光線,俊毅無匹的臉上打下一片暗影,對於一個想要任何東西都能隨時唾手可得的他,這麼長時間的等待讓他心情煩躁不堪。
“不行,等三年,我兒子都有兩歲了!”
這是什麼邏輯?
施樂不解地看著蠻橫又不講理的男人,“項野,我又不是不幫你生,何況你也才二十八歲啊,還不至於老到孩子生出來錯把你認成爺爺,你著什麼急啊?”
“幫——我生?孩子生出來不是也是你的嗎?你就這麼不想有我們的孩子?”
“喂,你別挑我字眼兒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沒你那麼心急火燎的而已,早一年晚一年有區別嗎?你現在事業有成應有盡有了,你能體會我的心情嗎,我還什麼都沒有呢!”
“你有我和兒子還不夠麼!”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也有我就夠了?那你大地之神別要了啊,咱倆天天在家大眼兒瞪小眼兒!”
項野目光一凜,聲音低沉得像悶雷,“我是男人!”
“就因為你是男人,更沒資格對女人生孩子指指點點!”
又說到死衚衕去了,在生孩子方面兩個人好像永遠都無法達成共識,施樂覺得很累,為什麼都妥協成這樣了他還不同意,難道非要現在有了他才高興,人怎麼能霸道成這樣?
最後那一嗓子吼完,她不想再吵下去,從地上站起來走出了衛生間。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多小時了也沒有睡意,當她以為這一晚男人恐怕不會再回來了的時候,門扉突然有響動。
她趕緊闔上眼睛假裝睡著,不過一會兒,身後的床墊一陷,男人悄然無息地爬上了床。
很長一段時間身後都沒有動靜。
很奇怪的感覺,他能回來,讓她心裡踏實了不少,雖然他沒有動,雖然不回頭仍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可是睏意已經無法控制地襲來,很快她便進入了夢鄉。
良久。
在她忙著約會周公渾然不知現實時,毫無睡意的男人突然轉過身,輕輕環腰摟住了她,將頭埋進了她鋪散的長髮間,深深地嗅了一口,低沉的聲音喃喃,“Baby,不想你離開我。”
做戰地記者風裡來雨裡去,整天不著家不說還有又危險又辛苦,項野想不到任何能答應她去的理由,也許除了孩子的牽絆,連他自己也沒多少自信能守得住她飄忽不定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