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回轉的時候,他的腳步一下頓住了,彷彿地上忽然間生出了無數龐大的根系,將他緊緊捆住,動彈不得。
在不遠處的人群中,有一位身著白衣的男子站在路中央,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在這擁擠的街頭,清遠出塵,惹得眾人頻頻回頭。
風!
他怎麼來了?
他又清瘦了許多,俊美的臉上滿是憂傷和失落,憔悴得似乎隨時都會昏厥。
隱的心狠狠地痛了起來,綿延不絕,像是一把把尖刀幾乎剖開了他的胸膛。
他明白,萬里雪軒不願意回去,是想讓他們當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將重新開始,所以,他毅然選擇了避而不見,當他離開的時候,那種無法言喻的疼痛已是讓他渾身是傷,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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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的一切都已經恢復如常,金龍會依舊掌握著整個江湖的命脈,而萬里秋林兌現了自己的諾言,繼承了神劍山莊,他似乎已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只是每當夜深人靜之時,還是忍不住感傷,和秋水令這一戰,他實在失去太多了。。。。。。
南疆的天氣,四季不明,現在已經是冬季,卻不十分寒冷,杏色的陽光輕柔的瀉進房間,融融的溫暖。
餘誠靜靜地坐在書桌前,繼續畫第一百五十張萬里雪軒地畫像。
那天在君山頂,他並不是真的瘋了,而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當他住進萬里雪軒的飛仙軒時,早已經清醒過來,從此他幾乎不說話,只是一張張地畫著她的畫像。
溫暖的陽光在餘誠的身上緩緩流淌,冷風揚起,在他的身上盪漾開來,身上如雪的白袍瞬時綻放,一頭黑如金墨的髮絲隨風曼舞,迷離了他的雙眼,整個人有種難以言喻的風采和吸引,滿屋子的畫像搖擺不定。
忽然,餘誠放下了筆,驀得轉身,他那張有著致命吸引得臉上寫滿了驚訝。
只見門前有一個黑袍男子背風而立,冰涼的風不斷湧來,揚起了他漆黑的長髮和袍子,像是無邊無際的黑色翅膀,整個人如同一隻展翅欲飛的孤鷹,冷漠得幾乎令人凍結。
他的懷中抱著一個嬰兒,大約一個月左右大小。
餘誠的腦海瞬間跳出一個人名——隱!
他那天不是從君山頂跳了下去。。。。。。
他沒有死,那軒兒也一定沒事。。。。。。
餘誠的目光一下定格在嬰兒的臉上,小傢伙正安靜地睡著,這小小的武官和萬里雪軒是如此的相像,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是他的孩子,這是他和軒兒的孩子。。。。。。
他已經不知道如何形容現在心情的激動,身形一閃,來到了隱的面前,緊張地詢問:“隱,軒兒呢?她為什麼不回來?這是我們的孩子,和軒兒長得真像!”
他的聲音在冰冷的空氣中,瀰漫開來,微微地顫抖著。
隱深邃得如同天目山寒潭似的雙眸瞬間被痛苦吞噬,漲了張嘴,卻沒有說話,只將懷裡的孩子遞到了他的懷裡。
餘誠連忙伸手接住,緊緊地將他小小的身體抱在懷裡,凝視著隱眼裡的痛苦,他心碎了,軒兒出事了,任自己再在這裡等待多久,她都不會再回來了,一時之間,他脆弱得像個孩子,滾燙的淚水從眼眶滾落下來,滑過俊美的臉龐,晶瑩的淚珠折射著微弱的光芒,滴到了碧綠的竹面上,四分五裂地飛濺開來,如同突然綻放的花朵,卻又瞬間凋零。
他小聲地說:“軒兒是怎麼。。。。。。”聲音越說越小,到後來才剛吐出口,就被吹散在風裡,誰都聽不到了!
隱知道他這句話最後面有一個字,他沒有說,因為他從心底不願意承認萬里雪軒的死,可是她這次真的離開了,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