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望京沒有馬上回答她,甚至鬆開了環在她腰間的手,眼睛清清淡淡地看向她,忽然輕笑了聲,眼尾浮起一絲深意,「煙煙,你或許沒發現,你想要的比你自己以為的多。」
席煙沒得到答案反而暴露在他的視線裡,此刻他的眼睛像一隻手,一層一層扒光她的保護殼,直擊不為人知的角落。
她的思想和心緒好似都被他看透,本能地想掩藏自己。
然而下一句薄望京很快接上,他眼睫悠悠眨動,「恰好我給得起。」
他說的每一句像謎語,席煙卻聽懂了,她抿了抿唇,低下頭,沒有回應他。
薄望京停頓一會兒,雲淡風輕道:「人生每個階段我們都會遇到想要感恩的人,但那不是喜歡。」
「不是我點了頭,你也沒辦法嫁給我。」
他說得無比認真,卻又沒夾雜非常多的情緒,好像握久了手術刀的醫生,親自肢解自己的□□。
他冷眼旁觀地教學,指著病灶那處,說:「喜歡這件事無法用時間度量,如果非要追尋,或許我每一個決定都在鋪墊我喜歡你。」
他敘述的聲音沉穩緩慢,席煙好像走進他的森林,滿目翠綠幽靜。
他的話外之音卻烈烈如風。
她站在風裡,屏息聆聽他喧囂的告白,不敢驚擾棲於枝頭的群燕。
正因冷靜,所以客觀。
席煙久久難以回神,以致於盯著桌腳發呆,看著白色羊絨地毯上的毛被它壓得塌進去一小片。
薄望京將人下巴扭過來,好像有些不滿她的走神,「我說了這麼多,你不會一個字都沒聽吧?」
席煙覺得現在的薄望京十分不真實,立刻站起來,「我現在有點困。」
「我最怕這樣的結果,」薄望京腳一抬,將人擋住,眯了眯眼,「我的心思你糟踐也就糟踐了,接受還是不接受說一聲,一晚上話白聊麼?」
席煙咬了下唇,感覺到疼才鬆口,輕聲說:「我聽到了。」
「然後呢?」薄望京沒那麼好敷衍。
席煙瞥了眼他攔人的長腿,幽怨地看向他,「你就不能溫柔點?容我點時間緩緩?」
薄望京神色淡淡,「我要是和以前一樣事事隨著你,你才該擔心我是不是變了心思。」
他想起點什麼,「問你個事兒。」
席煙點點頭,「你說。」
薄望京眼底飄過一絲冷氣兒,「你心裡要沒有人選,也說不出什麼開啟人生新篇章這茬,我想知道除了我之外,你希望和誰一起生活。」
席煙自然想過,從離婚起就開始想,但不可能告訴他,眼睛咕嚕一轉,堅定道:「沒有誰,還沒想出來。」
薄望京盯住她,鼻尖嗤了聲笑,沒戳穿,他有的是時間琢磨。
過了幾分鐘他又有一絲煩悶,「得想多久?」
席煙覺得他這副樣子極為難得,想拍張照留念,又怕他順杆爬,故意道:「那可說不準,可能一個月,也可能一年,兩年?你要是等不了,那就把我從結婚證裡劃出去……」
她以前也說過這話,但不像現在這樣笑盈盈的耍賴,彷彿篤定了他沒法子,薄望京太陽穴跳了跳,還真一下駁不了她,親手奪回來的人,罪得自個兒擔。
他一下思緒四散,真捋了捋席煙不愛他的可能性,路是有些難走,但他輕輕抬眸,又說:「最長也不過幾個十年。」
我欠你的。
-
這一緩就是一個多月。
生活沒什麼變化,如果非說有什麼不一樣,就是薄望京又給她買下一間商鋪,在薄氏集團附近的cbd地段,並不是之前說的公司樓下。
裝修還沒整,席煙在挑設計師,一下挑花眼,去小紅書參考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