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闌、紀闌、還是紀闌……
她又從書架另一邊的大箱子翻出一些試捲來。
這個時候已然變成了「薄望京」。
她坐在地上,現在十分肯定,薄望京以前並不只是「薄望京」,他有一個秘密,或者說,有一段鮮少人知道的往事。
席煙還沒找到證據,證明薄望京和奧賽論壇的那個人有直接聯絡,但這初中時期一模一樣的字跡,怎麼能說不是他?
白首鎮……
紀闌……
薄望京……
火災。
火災……
席煙腦子一團亂,她小時候也經歷過一次火災,但受害者不是她,而是另一個人。
-
從公寓出來,司機早早地把車開到了門口,席煙開了絲窗縫讓風透進來。
她給鄭晚秋打了個電話,開門見山問:「奶奶,以前薄望京在白首鎮生活過嗎?」
鄭晚秋那邊很熱鬧,好像在聽京劇,咿咿呀呀,是出《遊龍戲鳳》,席煙以前跟著聽過。
「 來來來,我與你插上這朵海棠花。
在頭上取下了九龍帽,避塵珠照得滿堂紅。
見此情好似入夢境,真龍天子到房中。」
鄭晚秋從房裡出來,樂呵呵地餵了聲,席煙恰好聽到那句「真龍天子」,將問題複述了一遍。
鄭晚秋好像有些驚訝,更多的是喜慶,「喲,他連這個都和你說啦?」
這便是答了。
這齣遊龍戲鳳聽得席煙好像做夢,她望進無邊夜色。
鄭晚秋問她最近怎麼樣,忙不忙,身體好不好,席煙一一應了,心思卻不在上面,匆匆掛了電話,回憶起後來薄望京隨她玩項鍊的樣子,心裡有了猜想。
她失力地閉了閉眼,懶得再印證,只是覺著許多事情陰差陽錯,她也不敢多想那個時候的事,怕自己可憐他,讓人誤會。
過了幾天薄望京卻來問她,「公寓都掀完了?」
席煙乾脆道:「你p3在哪兒?我沒找著。」
「先解釋一下這個。」薄望京長腿交疊,鬆弛地靠在沙發上,茶几上攤著席煙從宋綏那裡要來的試卷,雙手交叉放在腿上,矜貴逼人。
席煙也不和他兜圈子,「你想聽什麼?」
這人蔫兒壞,步步都是算計,這卷子怕是早就被他看到了,就算她不說,他也會查那天宋綏和她講了什麼,查到卷子遲早的事兒。
她要去公寓是碰巧,就算沒這一出,他也會適時漏出些線索,讓她聞著味兒地往那個方向走。
薄望京彎彎繞繞一堆心思,就是不張嘴,目的並不是告訴她真相,而讓她自個兒琢磨,這樣推出來的東西,深刻,堅定,也震撼。
估摸著他等她提問等了一段時間,席煙也是倔脾氣,他不提,她就裝不知道,看誰熬得過誰。
薄望京哂笑了聲,好似不急,將卷子折了折,挑起眼皮瞧她:「p3在家裡,書房主書桌的第二格。」
席煙轉身就走,她潛意識覺得這玩意兒現在沒人用,所以不曾想過在家裡翻一翻。
不是她把人想得太壞,而是這人前科太多,極有可能是故意放在家裡方便她發現。
她抱著膝上型電腦連上p3的b,時間隔太久開機有點慢,她指尖忍不住點著觸控板,薄望京站在她後頭,難得拎了只waterford水晶杯,裡面裝著威士忌。
棕色的液體透過杯體楞面在他指尖發光,雅緻而低調。
他眼底趣意橫生,像是在看一齣戲。
以前的p3更像一個u盤,席煙看到指示燈亮起忙點開「我的電腦」,滑鼠挪到移動磁碟h盤,手指輕顫停頓了半秒,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