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唉……”蔻蔻瑪蓮怒氣全消,反而長長地嘆息了。
“起來,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命運的死結,也是有辦法逃過,但是代價和考驗,即便對於魔女也是嚴酷的。”
※※※
髏大一直便站在依無蓮的房門口。
依無蓮不知道和蔻蔻瑪蓮談了些什麼,從那裡回來的時候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見到髏大便攥著指甲冷哼了一聲:“你在這裡幹什麼?”
髏大面無表情:“等你。”
“我要換衣服,還不定什麼時候走。你就在外面等著吧。”
“換衣服的話,還不如把衣服裡面的東西好好換換。”
髏大的話把依無蓮氣得幾乎岔氣,失聲道:“你?你?”最後她“砰”的一聲把門摔上,裡面都是砸東西的聲音。髏大有些快慰,又忍不住有些後悔。
“哎呀,這倒是很少見。”
髏大循聲回頭,發現是那個長鬍子的狄蘭。狄蘭還是一樣捋著自己的奸詐鬍鬚,胳膊裡夾著一卷圖紙,嘎吱嘎吱從樓梯上走下來。
“最近她的情緒波動很大,這樣下去就危險了。”狄蘭望著依無蓮的房門,像是在暗示給髏大聽。
“正要找你。”髏大卻不太敏感,“我的城堡要重蓋,墨脫菲的建築模式我一個也不喜歡。”
“這倒是我的本行。”狄蘭慢吞吞地說著,將圖紙塞給髏大,“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樣子。回頭將圖紙給車伕兄弟帶回來,先走啦,忙得要死忙得要死……”
髏大饒有興趣地將圖紙開啟,不由得一怔。這哪裡是什麼城堡圖,第一幅圖是一個骷髏頭盔的樣子,幾乎就是把一個骷髏頂在腦袋上,看上去就知道戴起來舒服不了。髏大皺著眉頭翻開第二卷,是個白骨護甲,似乎是為蔻蔻瑪蓮設計的,完全是女性的身體曲線,而胸圍正是兩隻環抱的手臂連同手掌,感覺十分撩人。
髏大一頁一頁翻下去,都是女式鎧甲的部件設計圖。蔻蔻瑪蓮似乎熱衷上白骨材質,只是若真的用骨頭來做這件衣服,將骨頭放到酸裡泡軟是必不可免的,髏大不由得有些發毛,感覺很不快。
“無聊的趣味,虧他長了那副樣子。” 髏大暗罵著將圖捲起來,那東西越看著就越感覺材料好像是自己。髏大冷哼一聲:“回頭要了設計圖,蓋城堡的時候就把他壓在下面奠基。”
正想著,一陣撒氣漏風的歌聲歡快地從樓下傳來,伴隨著“咔咔”的骨頭節拍:“我們死人有力量,我們死人有力量……”
亡靈馬車伕晃晃悠悠地拎著帽子走了上來,見到髏大咳了一聲,發出圓滑的腔調:“馬車備好了,我的大人!”
“我隨時能走,但是裡面那位要等。”髏大將圖紙卷兒抽打了一下,遞給亡靈車伕,“替我還給你的活骷髏兄弟,告訴他我並不喜歡。”
“丟在車廂裡就好。”亡靈車伕陰陽怪氣地這樣說了,便去敲依無蓮的門,“最迷人的小姐,泣血的荊棘夜鶯,我是慕尼黑最英俊的馬車伕,還沒有好嗎?”
依無蓮在裡面抓狂地回了一聲:“沒有!”
髏大和車伕毫無辦法,相對聳了聳肩。馬車伕突然拿出一個小匣子:“玩紙牌嗎?”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門終於還是開了。當依無蓮“砰”地一聲推開了房門,一襲如水般細膩的絲絹晚禮服隨著纖纖玉指傾出門外,拖著長長的裙襬,那上面都是星光閃爍,如同銀河般璀璨但是柔和地延伸下去,散發著遠古神秘的光芒。
就像是值得傳唱一萬年的歌謠:
啊,遠古的星,若你遠去,慕尼黑的海灣就要寂寞了。
我該如何形容心靈暴動的瞬間?
唱歌彈奏起四絃琴非我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