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而生。
四周一片寂靜,從陸爾冬這邊看過去,只能看著莫絳心的側臉,她正仰著頭看著畫中的他,背脊挺直,無聲地淚流滿面,她突然就紅了眼。
從狹窄的甬道進入這一方黑暗的繭裡,就像是走進她的心,對整個世界報以不公怨恨,只有他,在她心裡的某個角落裡生根發芽,融入骨血,努力平復她的痛苦折磨,從晦暗的深淵帶領她走入陽光包圍的溫暖現世。
可是那個帶她走出來的人,突然有一天就消失在生命裡,那該是怎樣的一種分離血肉的疼痛?
從不肯畫人物肖像的南無最後的封筆作是一張神秘的人物肖像,若你知道他,便會知道這個男人是S城世襲世家之首的長子嫡孫——孫懷瑾。
單不估量這張肖像畫的價值□□,歷時兩年,這場名為繭的個人展,始出低調,卻足以震驚世人。
不過一日,訊息不脛而走,海內外媒體瘋了一般地湧現在S城,爭相想報道繭的個人展,卻被拒之門外,這場神秘的個人展只開了一日便永久閉館,受邀的人回憶起來都無一不震驚於她的驚才絕豔的才華,還有那一副肖像畫,幾乎可以稱得上無人並肩的藝術品,當然,這是後話。
直到11點,畫展才閉館,莫絳心送別了眾人,又被薇薇和陸爾冬拖著到前面的樓上吃飯,她推拒不過,進來才發現是易家言景涼等幾個相識的朋友。
景涼領著眾人入了席。
酒至半酣,莫絳心有些心不在焉,推杯換盞間喝得有些多,已經有了醉意。
“到了貝貝睡覺的時間了,我去招呼她睡覺了,你們先吃著。”薇薇看了一眼鍾,笑著抱歉道。
“我和你一塊去。”莫絳心也站起身說道。
出了廳到了走廊,薇薇要去左邊的嬰兒房,但是又有些擔憂身旁臉色有些白的莫絳心,:“你要不要到樓上客房先去睡一覺?”
莫絳心看著欄杆外美不勝收的景色,笑了笑:“我沒事,我先去下面散個步,去醒醒酒。”
薇薇點點頭,把客房的鑰匙交給了她。
莫絳心目送薇薇消失在拐角,便從樓梯口下去,吹著清涼的海風,沿著鵝卵石鋪成的路面漫無目的地走走停停,一路晃到畫展中心,拿鑰匙開啟門。
畫展中心一片漆黑,她開啟地燈,此時除了不遠處的柔柔翻動的海浪聲,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她的畫陪著她,酒勁上來了,她頭痛欲裂,索性脫下高跟鞋拎在手裡,腳掌接觸到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有寒氣從腳底滲入心臟,冰涼刺骨。
莫絳心一路往前走,海平線出現在眼前,耳旁浪花拍打海岸的聲音越發清晰,有海風拂過她的耳畔,纏綿而溫柔,直到看到懸掛在正中央的那一副巨型畫像她才停了下來。
她伸手一點點扯下白布,眼神裡才帶了溫柔的光澤,她坐在臺階上仰起頭看著畫像,吃飯的時候保持了一晚上僵直的微笑這才緩下來,不是不想融入到那樣快樂幸福的氣氛裡,只是她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再次走進這個世界和他們在一起。
“我多想把這些都給你看。”
說完這一句,莫絳心的眼圈又一次不爭氣地紅了,她眨眨眼,才把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生生逼回眼眶。
“知道嗎?爾冬和易家言準備年底結婚了,於意接手了F&T,然後跑去國外找若若去了,還有薇薇的孩子出生了,叫貝貝,長得可漂亮可愛了,杜衡哥回來了,性子一點都沒有變……”她低下頭掰著指頭數,酒精使她的精神有些渙散模糊,連話語都有些不連貫。
“那你呢?”
“我?……我過得可好了!我每天都有自己做飯,按時起床鍛鍊,雖然每次跑到山頂就累趴,可是我每天都有堅持的……你的花花草草我照顧不來,請了山下的烏伯伯過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