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院。
“真是了不起啊!”艾米麗又一次為這個偉大的創舉而感嘆。
“印經院從1729年2月便開始正式破土動工,到以後的不斷改善擴充,歷經4代土司、累計30年時間,全院才完全竣工。從建院起就開始翻譯並珍藏雕版經文,象十分珍貴的《般若八千頌》、《藏文文法》、》《長壽經》等等……從此德格被稱為‘四德十善’之地。”吉樂法師看著遠處夕陽中的落雁,說著那些他神往的經卷,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早已渾頓於那美文古經之中了。
“阿彌陀佛,吉樂說的好極了,都是經院的精髓所在啊,老吶拜請各位下到後院的經房一敘,還有要事當勞煩艾米麗小姐呢。”說話的是印經院的老法師,在進院時,吉樂法師已向他們作過介紹。
這後院的經房,是院師們打坐修身的場所,自不比經庫寬大嚴整,更不下印經作坊那般熱火朝天。但自有它的安祥寧靜。
他們在禪房分別落坐後,小喇嘛端上清清的茶來,老法師一邊讓請,一邊祥細地詢問了艾米麗所來的路徑,聽完後不無感概地說道:“阿彌陀佛,女施主長途跋涉,遠道而來,真是令人敬佩啊。在回色須寺之後,如若能代信給須彌長老,替老納邀請大衛*史密斯博士來經院講學,那是我院的榮耀,老納將不甚感激。”
“史密斯博士也正要來院拜經呢,只是我比他要著急些。先就來了。”艾米麗真誠的話語打動了這位老法師,他轉身對身邊的小喇嘛說了句什麼,小喇嘛便進裡間經房去了。
一會兒出來,把一本精美的經文,雕版《藏文文法》遞給老法師。老法師捧書在手,對艾米麗鄭重地說道:“這是本院的精典之作,彙集和編撰了所有的藏文詞句及語法的運用,對你會有所幫助的。”
艾米麗萬沒想到,只因自已的一句半玩笑話,盡然換得一本珍貴的藏書,她真是有點受寵若驚了。不禁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極其敬重的將書接了過來:“吐吉其!(謝謝)”
為了感謝老法師的一片致誠厚意,她用有些拗口的藏語說出,把眾人全都給逗的哈哈大笑。而在她低下頭去的一瞬間,便已決定了藏語是她的第二語言。而這片美麗深情的草原,便是她的第二個故鄉。
次日清晨,當草原被牛羊的歡叫聲驚醒,晴空裡飛起漫天七彩晨光的時候,艾米麗已整裝待發了。他們向老法師拱手辭行,老法師也奕奕不捨地送出經院,良久地站在院外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包上,與吉樂一起朝著他們遠去的方向合十作揖。
那寺門的雙魚釦環上,繫著的白色哈達,隨風搖曳,彷彿也在向他們揮手道別。
更慶寺距印經院很近,繞過經院向東便是。寺院外花草菌菌,鳥蟲蟬鳴。下得馬來,艾米麗剛要去扣寺門上的銅環,汗巴烏託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對她擺了擺手,然後伸頭眯起雙眼,從寺門細細的縫隙間向裡張望。
只見寺院裡寂靜無聲,乾淨的石子路青幽迂迴。他們能清晰地聽到從後院內,隱隱地傳來朗朗的講經聲和跟讀聲。
“嘿嘿!裡面在上課呢。”汗巴烏託輕輕地對身旁也在向裡觀望的艾米麗說道:“我們悄悄地進去,聽他們在講什麼?”
“這樣不好吧,總得通報一聲。”艾米麗有些猶豫。
“呵呵,別怛心,我跟這寺裡的藥師佛玄圓非常的熟悉,他還曾今幫我接過斷骨。”說著他抬手撂起長長的袍袖,肘下露出一截長長的疤痕。
“那年我才9歲,同竹青寺的戌青差不多大,跟夥伴們比賽馬,馬失前蹄,從懸崖上摔了下去,幸好被一棵大樹擋住,才算是撿了一條命。可肘骨全被堅硬的岩石撞得斷成了幾節。多虧藥師佛醫術高明,給我敷藥接骨,精心調治,終於完好如初。但從此便留下了這道難看的疤痕。”他放下衣袖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