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眸光輕斂,下頜線繃的很緊很緊,他在她身上開始的事情很多很多,有諸多的第一次,諸多的難以自控,捫心自問,倘若從未曾有過感情,他何至於像如今這般束手束腳。
他的過往習慣了用一切最直接的手段,哪怕殘酷,但是直接有效。有些情感因為沒體驗過,所以未曾明白所有的迂迴都是因為在乎。
陳漠北眸光落在程諾臉上,他斂盡一切情緒,平靜到近乎殘忍的看著她,“程諾,認清現實比強撐對你更好一些。我不介意將更真實的情況跟你母親說,包括,你父親、你哥哥,還有你。”
“陳漠北!”
憤怒的聲音幾乎從齒縫間磨出來,這三個字,滑出牙齒的瞬間也強硬的在心臟的位置上狠狠劃下了一道血刃。
如果說程諾從未想過他們之間會有這樣針鋒相對的時刻,那麼她現在切實體會到被人捏住死穴的感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是陳漠北。
而他知道怎麼樣會讓她更痛!
陰風陣陣,程諾只覺得滿身寒冷。
指尖麻木到連蜷縮都要失去力氣,她的牙齒用力的咬緊了,緊到兩側的腮腺都繃的厲害,眸光裡帶著極度的憤怒和冷意射向陳漠北,她再無任何言語,可單單就是這眼神,卻也讓陳漠北如飲刀割。
陳漠北相信,她現在,一定是恨他的。
恨到如果她手裡有一把匕首,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捅過來。
可是他寧可她把匕首捅進他的身體,他寧可嚐盡一切疼痛,也好過她糟蹋自己的身體,也好過她現在不管不顧的要打掉這個孩子。
畢竟是他們的孩子。
他不可能由著她亂來。
更何況,如果沒了孩子,他們之間,未來可能會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而且他沒有把握他們走的路在最後會不會匯成一條路。
陳漠北這一生,在處理任何問題上運籌帷幄,可只有在這件事情上他完全無法預估。
不,應該說,他並不想預估任何其他的可能性,他只想要一種結果。
也會傾盡所有力量,只促成一種結果。
他沒有理由的相信,這個孩子的存在會是他們之間最好的引線。
“我不想把話說絕了,但是程諾你要明白,最後我會怎麼做全都取決於你的態度。你媽媽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宜受到任何的刺激,這個你比我更明白。”男人往前一步,在她後退前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強硬的將人攬進懷裡,“走吧。”
程諾緊緊的咬著牙關,她整個人都在顫抖,從心底翻湧而上的不甘和怨恨,透過身體的輕顫反饋給他。
陳漠北眸光暗斂,他明白她,可她不明白他。
無妨。
哪怕是用強迫的,我也不會讓你做出最後令大家都後悔的事情。
……
程諾被他的霸道強勢給氣毀了,氣的恨不得撲過去咬死他。
他說的話不止是無理簡直是無恥,可她竟然半點辦法都沒有。
陳漠北將人拽著拉出檢查室,程諾企圖用力掙脫,可惜力量的懸殊壓根就不在一個層級上。
她撐著身體往後,男人微微偏了頭看她,若用蠻力她自然不是對手,可是——到底是怕傷了她。
陳漠北腳步一頓,攥著她手臂的手微用力將人拉向他的方向,另一手已經熟悉而連貫的扣上她的腰身,他低頭看她,“別白費力氣了,跟我走。”
“……”去你大爺的!
程諾氣急,一腳就踩在他的鞋子上。
可惜,男人眉心都不帶皺一下的,依然將她押上車。
運動鞋的攻擊力太差!
程諾唇線緊抿,許是這一路上的鬥智鬥勇都沒有讓她得到什麼好處,坐上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