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發脾氣,他這種毫無笑意的微笑,這樣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證明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他靠得那樣近,好像她只要說錯一個字他就會把他身上的烈焰全數宣洩出來,燒得彼此體無完膚。
“你何必問呢?你根本就不在乎!”心碎地滑開眼,她強裝出來的冷漠和堅強,在他的怒氣下土崩瓦解,盈盈的淚水灌上雙眼,為原本倔強的眼神平添了一份脆弱和迷濛。
“我怎麼會不在乎?”餘洋咆哮出聲,從昨夜就開始聚集的怒火和恐懼在一瞬間盡數發洩了出來,他猛然抓住她的肩頭,聲嘶力竭地怒吼,“我不在乎會深夜裡把你從雪堆裡挖出來?我不在乎會在這裡枯坐一夜?我不在乎會恨不得殺了歐陽傑?樂平,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你到底把我看作是怎樣的人?你知不知道現在你對我到底意味著什麼?我也是個普通的男人,我也會心痛,也會嫉妒,也會被所愛的人傷害!你以為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在受罪嗎?我呢?你到底把我擺在那裡?”
“你……怎麼能這麼說!”被他的怒火所震懾,也讓他的話給傷害,樂平強忍著的眼淚終於再也止不住地奪眶而出,“我愛了你那麼久,等了你那麼久,你現在竟然來問我把你擺在哪裡?那好,我來問你,你又把我擺在哪裡?如果你真把我放在心上,你又怎麼可以騙我。我受夠了、受夠了!”像再也不能承受一般,樂平顧不得手上的傷,狠命地捶打他的雙臂。
“樂平!”餘洋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憐惜地為她拭去不斷滑落的淚水,聲音低啞地懺悔,“你可知道,這一生中,我最不願見到的就是你的眼淚。因為每次看到你哭,我就會心痛、氣悶。這次我不該和你發這麼大的脾氣,可是我真的很生氣,我氣你不相信我,我氣你不愛惜自己,更氣你為了躲開我而躲到歐陽傑的懷裡。我知道,你對汪琴有疙瘩,對我的不信任也是過去我一手造成的。但你可知道,我心中也有疙瘩,我擔心你對我只是一時迷戀,我擔心有一天你會對我說‘我並不愛你,我愛的是歐陽傑,過去只是一個錯誤,你放開我吧’。你知不知道你已經佔據了我的思維、我的生活、我的人生,到那個時候,你認為我該怎麼做?”
吸了吸鼻子,樂平緊咬下唇。該相信他嗎?在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之後,她還能相信他嗎?過去的種種像電影的慢鏡頭一樣在腦海中慢慢地回放——刻骨銘心的愛、撕心裂肺的痛、千瘡百孔的心。她搖了搖頭,不想再經歷那種感情的折磨。
“樂平!”見她搖頭,餘洋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恐懼攫住了他的心,唯恐她會從眼前消失一般激切地擁住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控制住狂躁的心跳,喚著她的名,聲聲都讓他喉結髮痛,“樂平、樂平、樂平……我真的跟汪琴沒有任何牽扯了,昨天,她去找歐陽傑……她真的只是作為我一個單純的朋友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我……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男人,但你不能放棄我!你答應給彼此一次機會的。”
毫不反抗地任他緊緊地摟住自己,感覺他急切的心跳——他勒得她好緊,彷彿要把她嵌進身體裡似的,這是否意味著他對自己還是在乎的呢?但……這種在乎又能持續多久?一天兩天?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二十年——她怕了,如果與他決裂的引火線是汪琴,那麼埋藏在他倆中間的炸彈就是彼此間的不信任。她真的怕了!
“餘洋,我和你有同樣的顧慮,老實說,我們真的是世界上最瞭解彼此的人,但越是瞭解,到最後也許就傷害得越深。我相信你和汪琴之間沒有什麼,也相信你說愛我的話,但我不相信自己,我不知道這樣平凡的我可以讓你愛我多久。一生真的太長了,如果真的走到最後是一個難嚥的苦果,還不如在它還算甜蜜時就結束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