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妻子,她是後院的王,這一點誰也別想越過。每個家庭的管理方式,都跟這家主人的脾性相和,顧巖是軍人,他的習慣就是,我說出來你做就是了,沒那麼多若非如此,也未可知。
我在外面賺了錢,我也不留,回家統統丟給老妻,我這麼努力是為什麼,不就是想妻子兒女活的寬裕點嗎?別客氣,花吧!因此,顧家女人不缺錢,也不用費腦筋弄權,整點見不得人的黑錢撐面子。顧巖很疼惜老妻,他老妻跟他吃了幾十年苦,他對老妻是相當尊重,後院的事情從不干涉,老妻怎麼說就怎麼辦。
再加上,顧巖是個表面粗,心裡細的人,因此,他身上帶著一股子濃郁的,某是粗人,你別跟我計較的味道。喜歡便喜歡,不喜歡直接就回絕了,他可是誰的女人也沒收過,嬌紅,芸娘都是社會地位不很高的良家妾,買回來也是為了保證家裡的編制滿了,對這一點嬌紅她們是知道的。
顧昭覺得以前自己擔心的事兒,真是可笑,他跟大哥都是太爺輩分,這家的女人若是略有一點點腦袋,就不會來他這裡折騰,這家的小主人們可不會允許什麼女人忽然有一天變成了自己的七奶奶的。
這三日每天下午顧老爺都會溜達過來,大有一副觸膝長談之意,奈何每次方說了一會便隨躺在席上呼嚕連天,搞得院子裡輕手輕腳,好不麻煩。第一天來的時候,他還叫底下的抬過一個大箱子,箱子裡齊齊整整的碼了五百貫亮錚錚的大銅錢兒給顧昭零花,顧昭倒是沒客氣的叫收下了。
晚上隱約聽說,嬌紅去哭來著,說自己兒子想換出行的轅車,一直沒錢換云云,顧巖覺得丟了面子,就命人將顧茂明現有的轅車也收了回來,他道,你也是幾十歲的人了,既不滿意,便去自賺,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總是吃老子算什麼道理,老子又不欠你的。
嚇得顧茂明帶著妻兒在盧氏院裡跪了一上午,還是盧氏悄悄打發了人給二爺送了新轅車,新車具。
晚上顧茂明回到自己院子,又跑到他姨娘院裡繼續跪,請求她,哀求她,能不能別以著自己的名義去哭,他自己有俸祿,有收入,難不成還缺一輛轅車?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以上這個訊息,是院子裡的花麗帶回來的,為此顧昭還是很興奮的獎了她一串錢,以鼓勵她今後再多帶回一些八卦,滿足他的窺視慾望。這才對嘛,這才像後宅!花麗接了錢,倒是很實在的說:“七老爺真有趣,您再怎麼也是大老爺的弟弟,大老爺在您面前,多要臉呢。”
第四日歇晌時分,顧昭坐在院子裡的席上看人收拾他的行李,他這人有些彆扭,尤其對顏色,他是實在受不了這屋子裡五顏六色擺放的亂七八糟的物件,這種古人的混搭審美觀,令他心神紊亂。
在老家那會子,他屋子裡,鋪蓋大部分都是藍色,青色,淡青,或淡綠這般的素雅顏色,上一世身上不超過幾種色系的習慣他都帶著。
這算是偏執吧,也有一些做作的故意,顧昭總是以這樣的方式提醒自己,他與這裡的人是不同的,不是看不上土著,土著可比他聰慧多了,無論是知識還是修養,他只是,以這樣的方式思念過去而已。
因此,顧昭絕不允許屋裡出現那種,一盆寶石盆景,開出的花是五顏六色這樣的玩意兒,一件衣衫,繡滿了七八色的絲線,若是擺一盆水仙擺件,只有綠白黃三色,這個還是可以接受的。
古人的衣飾穿戴,無不做工精緻,顧昭這些年也習慣了,好比他衣服下面的一個下襬暗紋繡,會有工奴花整整一個月的功夫去制,他見過有人帶的銅髮簪,那手藝美的不行,一問是工奴用了三個月製作而成的。看周圍,所看,所聽的俱都是這樣的不計成本,時間,質料的精緻到極點的生活方式,他哥哥有一條仙鶴花紋的腰帶,說是三個工奴,制了半年。
顧昭也有這樣的東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