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而對她惡聲惡氣,微笑對她來說真的很不容易。但他根本不理會那個求和示好的笑容,反而是屁股一碰到座椅就勃然大怒地跳出車子。「小姐,別讓妳該死的貓碰我的車子行不行!」
微笑僵在她的臉上。曉薔不喜歡糟蹋微笑,尤其糟塌在一個沒刮鬍子、滿眼血絲、脾氣暴躁的混蛋身上。幾句怒罵的話躍上腦海,但她壓抑著沒說出口。 畢竟她剛剛才搬來這個社群,這個傢伙就已經害她在敦親睦鄰上出師不利了。她最不希望的就是和隔壁鄰居鬧得水火不容。她決定再嘗試一次圓滑婉轉,雖然那招在喬遷派對上顯然沒有用。
「對不起。」她努力心平氣和地說。「我會盡力看住牠。我在替父母照顧牠,所以牠不會在這裡待很久。」再五個星期就好了。
他咆哮出一句含糊不清的回答,回到車裡甩上車門,然後在轟隆隆的引擎聲中駕車疾駛而去。曉薔側頭聆聽。龐帝克的車身慘不忍睹,引擎運轉得卻異常順暢,而且馬力強大。
圓滑婉轉對這傢伙顯然無效。
他前幾天還怒聲責罵她在下午兩點擾人清夢,自己這會兒卻在凌晨三點用那輛破車吵醒全社群的人。她越想越覺得不公平,恨不得衝過去用手指按住他的門鈴不放,直到他從床上爬起來,跟其它人一樣睡意全消。
只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她有一點點怕他。
她討厭這樣;曉薔不習慣對任何人退縮,但這個傢伙令她不安。她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因為他們兩次見面都不是那種「嗨,我名叫某某某」的邂逅。她只知道他看來很粗野,好象沒有固定的工作。樂觀地想,他只是個酒鬼,雖然酒鬼有時會很兇惡粗暴。 悲觀地想,他涉及不法勾當,這使他在兇惡粗暴之外又多了幾分危險。
他是個高大的肌肉猛男,深褐色的頭髮剪得非常短,使他看起來幾乎像是剃光頭的海軍陸戰隊新兵。每次看到他,他都像兩、三天沒有刮鬍子;再加上佈滿血絲的眼睛和暴躁的脾氣,她自然而然地想到酒鬼。他的高大和肌肉只有增添她的不安而已。這個社群當初看來很安全,但發現有他這樣的隔壁鄰居後,她一點也不覺得安全。
她咕噥著起床拉下遮陽簾。多年前她就學會不要在睡覺時遮住窗戶,因為早晨的陽光比任何鬧鐘更能把她從睡夢中喚醒。自從好幾次發現鬧鐘被打到地板上之後,她就知道鬧鈴聲只能夠吵得她在半夢半醒之間動手攻擊,而不足以使她完全清醒。
她現在的裝備是薄窗紗加遮陽簾;窗紗使人看不見房裡的景物,除非房裡亮著燈,而她只有在熄燈之後才會拉起遮陽簾。如果她今天上班遲到,那全要怪她的鄰居害她不得不倚賴鬧鐘,而非太陽。
她在回床鋪的途中被「布布」絆到腳,貓驚叫一聲跳起來,曉薔差點心臟病發作。「天啊:布布』,你把我嚇死了。」她不習慣屋子裡有寵物,老是忘記注意腳踩在什麼地方。她無法理解媽媽為什麼一定要她代為照顧貓,而不要莎麗或大衛。他們兩個都有小孩可以陪「布布」玩。學校正在放暑假,也就是說他們兩家幾乎每天都整天有人在家。
但是,不,曉薔必須照顧「布布」。不管她單身獨居,一星期上班五天和不習慣養寵物。就算要養,她也不會養「布布」這樣的寵物。自從動過結紮手術後牠就在生悶氣,而且專門找傢俱出氣。短短一個星期,沙發已經被牠蹂躪到必須更換椅面的程度了。
「布布」討厭她。牠在牠自己家裡時還算喜歡她,會主動過來讓她撫摸,但牠一點也不喜歡住在她家。現在她每次企圖撫摸牠,牠都會弓起背對她發出威嚇的嘶嘶聲。
最糟糕的是,莎麗對她很不爽,因為媽媽選擇了曉薔代為照顧她的寶貝「布布」。莎麗畢竟是長女,顯然也比較穩重。媽媽沒有道理舍她而取曉薔。曉薔完全同意她的看法,但那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