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合理一點。”
何謂搖頭笑道:“不騙你,是真的。你走了以後我一直和人打架,打得我差點成了黑幫老大,我一想這事不好,還是趕緊脫身吧,去了白茅嶺你就更加不會睬我了,然後就當兵去了。”
潘書又是好笑又是感動,招來店主結了賬,說:“我們回去吧。”
何謂攬著她的肩頭,潘書搭著他的腰,兩人像那兩個有名的暹邏連體人一樣的走在古鎮窄窄的街道上,殘月清風,深巷無人,此時此夜,心無纖塵。何謂輕聲在她耳邊說:“嗲妹妹,和我一起回上海。這裡雖然好,不是我們的家。我知道你為了我帶宋小姐來生我的氣,要想好好的讓我吃點苦頭。我是做多錯多,怎麼都是錯,你就不要再逼我一路錯下去了。我已經沒有辦法了,你饒了我好不好?”
潘書輕笑,“我還沒開始呢,怎麼你就求饒了?”
何謂說:“不要得寸進尺,你再作死作活的作,我就把你捆了打包,直接寄回去了。”
“你販賣人口。”
“你罪大惡極。”
“你真無恥。”
“你真沒良心。”
“良心幾鈿一斤?”
“斤斤計較,像是讀過書的人說的話嗎?”
“讀書?什麼書?”
“潘書。”
“何謂潘書?”
“嗲溜溜的就是潘書。”
第二十二章 眼兒媚
宋小嬋在束河住了三天,除來的那天外,此後幾天她都不再提要潘書回公司的事,每天只是帶了卓越兄弟到附近遊玩,在客棧裡就和他們唱兒歌,背唐詩。卓越兄弟瘋鬧痴笑,跑跳纏磨,耳朵都要被他們吵聾了,頭也吵得生痛,宋小嬋只是好脾氣地笑眯眯地看著他們,不攔不管,等他們瘋夠了,沒力氣了,靠著她東倒西歪地睡下,再一個一個抱上床睡覺。
她從不高聲,也不喝斥,偶爾拍幾下手,示意他們吃飯喝水什麼的,兩兄弟聽見她拍手,就乖乖聽話,按指令行事。潘書對這個女子的敬意越來越大,她好像看到了當小學老師的媽媽,對班級裡的頑皮孩子也是這樣指揮若定。當年她媽媽也是一個人把她帶大,如今這個小女子也要一個人把兩個兒子帶大。男人做孽,女人受苦。潘書算是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瘦了。有兩個三歲的兒子,誰能胖得起來,才奇怪了。
饒是這樣,潘書還在猶豫要不要回陳氏公司。上海是要回的,她和何謂已經有了默契,但要不要去陳氏,還是真的呆在家裡,她還拿不定主意。在閒散了這一個月後,再想起上班這件事,居然成了畏途了。她不想再和外頭的瘟生們打交道,不想去設計院、規劃局、城建辦、衛生局、氣象局、房地局、監工局、消防局、環保局……一個又一個機關機構去磨,一個又一個橡皮圖章去敲,一頓又一頓的酒桌飯局,禿頂啤酒肚的男人,鶯鶯燕燕的小姐吧女……
她在何謂第一次向她求婚,甚至還沒有想過她會結婚的時候,就提過一個要求:要何謂每天晚上回家吃飯。當時她只是脫口而出,現在回想起來,這卻是她一生焦灼的直接反映。沒經過思考,沒仔細掂量,她下意識把這個當成婚姻的一個重要表現形式。經過小時候父親一去幾天不回,以及從此拋妻棄子的傷害後,她一生最大的夢想原來就是一家人能天天在一起吃晚飯。這是一個女人對自己的家庭最簡單最基本、最充滿希望,最寬容最低下,同時也是最嚴苛的一個要求。
要有多少的愛,才能讓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為家人做每一頓晚飯?要有多少的愛,才能讓一個男人推掉所有的應酬,回到他本來應該在的地方?這麼簡單的要求已經成了奢望了嗎?
她不敢保證何謂能做到,一但去經營陳氏,自己能不能做到,都會是個問題。如果兩個人都忙,怎麼呵護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