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橋頭,把寶玉護在了身後。
“沒事的,”寶玉低聲安慰。
隨後,卻用淡淡的,但是音量足夠讓外人聽見的聲音道:“是趙公公白痴了,竟然當著陳前輩的面要挾我這個小輩。陳前輩要是護不住晚輩,那才是丟了大臉。
唔,三步進士,三步必殺,真是個值得欽佩的人物,可惜這裡主事的不是他,而是個白痴。
白痴麼,總是沒囊氣跟人拼命的。”
趙公公被寶玉戳著鼻子罵,臉色鐵青,牙齒都咬得咯嘣作響,硬是不敢回嘴。
他被陳長弓瞪了一眼,又噌噌後退。
要不是荊水寒在後面擋著,趙公公差點摔下橋去,兀自發狠道:
“陳長弓,我不與你計較口舌之爭,就說你擅自宰殺耕牛,就說賈寶玉用牛皮弄出了這等垃圾,你們誰都罪責難逃!
什麼國公府嫡子?我大周法制清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們跑不了,一個都跑不了!”
“老夫可沒想跑呢。”陳長弓似笑非笑的道。
“我無罪,幹嘛要跑?”寶玉也同時開口,聲音很是譏嘲。
隨後,寶玉指了指陳長弓,拉長了幽幽的聲調道:“我和長弓前輩就在你的面前,而你的身後,有三殺進士荊水寒……
你可以下令抓人,或者下令殺人呢,先斬後奏,多漂亮的事情呢。”
聞言,荊水寒已經持劍在手,劍鋒拔出半寸。
可是趙公公突然打了個哆嗦,使勁摁住了荊水寒的手。
不能動,不能動啊!
要是在這裡動了手,北天軍圍殺之下,荊水寒都跑不了。
何況……
他只是一個沒本事的公公。
“你們……”
趙公公滿心後怕,還是硬挺著道:“我不你們耍蠻氣,咱們殿前對質,讓陛下聖裁!”
“呵呵,多簡單的事情,還要陛下聖裁?”
寶玉嗤笑了一聲,對陳長弓拱手道:“敢問長弓前輩,盲目亂政,兼耽誤軍事,何罪?”
陳長弓捋著長髯,笑道:“兩者,皆是殺頭大罪。”
“妄自以小人之心,敗壞儒家楷模文名,何罪?”
“陛下殿前,這種事自有聖裁,不過在咱們北地……”
陳長弓的話還沒有說完,四周突然響起十幾聲長笑。
“哈哈,在咱們北地,這自然是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聲音飄飄忽忽,不知道從哪裡來,但是同時傳來的是一陣轟隆大響,似乎四面都有鐵騎奔湧而來,震顫大地。
而在四面八方遙遠的天際,陡然騰起上百股強悍的氣勢。
或是血氣沖霄,或是才氣碎星,都是進士實力,乃至封號進士、封號妖將的諸多大能。
趙公公抖若篩糠,連連叫道:“本官乃是北天軍監軍,本官是執行職責,向天啟奏你陳長弓的悖逆之事!本官無罪,你不能殺害本官!”
“是嗎?”
陳長弓突然揚起手掌,一張長篇造竹紙,高高的懸掛在了碧波橋頭。
寶玉仰頭觀看,抑揚頓挫的吟哦出口: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長弓前輩,好字型吶!”寶玉大笑嘆道。
字型十分剛勁,其上墨跡,更是十分妥帖,沒有半點毛刺。
陳長弓對寶玉點了點頭,又指了下濤濤河水,輕聲吐了個‘去’字,就有滾滾河水蜿蜒而上,對造竹紙沖刷而過。
沖刷過後,紙張溼潤,但是其上的墨跡,竟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