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越是艱難,我越想要當學生。我享受一大早起來背單詞,享受晚上去操場跑步打籃球,享受在課堂上學知識,甚至享受每一場考試。因為只有這些時候,我才覺得自己像個正常人,一個有血有肉會思考的正常人。
慢慢的,我開始適應,開始學會苦中作樂,開始學會自嘲。我一邊努力學習,一邊打工賺錢,我想,日子總有一天會變好的。
我從睡夢中驚醒,回想起當初種種,絕望和孤獨瞬間將我包圍。我問自己,我好不容易走出來,我還要再回去嗎?如果他又離開我怎麼辦?我還有力量重新站起來嗎?
我已經不是高中那個毫不保留、全心全意付出的唐子幸了。我走不了九十九步了,我沒有這個耐心和信心,可我回首望去,走來的這些路,所有的美好和溫暖,那個他,我又捨不得放棄。沈媽媽她能夠釋懷一切,可我呢?
正逢陳同休假,我們特意趕到郊區,牽著小島逛我曾經讀書的學校。我帶他和它走遍我當初走過的每一處地方,我上課的教室、吃飯的食堂。女生園區進不去,我就站在大門口指著說:“就是那幢樓,我就住在一層最裡面那間!”
然後我們坐在操場的草地上,抬頭就是藍藍的天空:“這裡空氣比市區好!天空好低好低,總讓人有錯覺,以為跳起來就能夠到!”雖然是冬日,但太陽格外好,風也小,晴空萬里,躺在草地上舒服極了。小島繞著我們轉圈,陳同支起手臂枕在腦後,我依偎在他身旁。
“陳同,你知道為什麼我以前喜歡和你睡覺嗎?”
他轉頭看我,意味深長:“你現在不喜歡?”
我笑:“我說正經的呢!”
“我也在說正經的事。”
我不理睬他,自顧自說道:“因為我看過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輕》……雖然我一直沒有完全讀懂它,但有句話我記得特別清楚,愛情就是共眠的慾望……”
“子幸……”陳同突然喊我。
“嗯?”
他坐起來,看著我說:“你有沒有發現自己一個很大的問題?”
我不解:“什麼?”
“你總是喜歡拿自己的愛情往書上套、往電影裡套……我真覺得這種東西偶爾看看是消遣,當做教條就太過了……就像你鍾情《南山南》這首歌,可也許創作者本身的人並沒有太多深意,卻被聽的人過度解讀了。”
“可是……”我一時無言以對,下意識咬唇,不知所措。
他抬起我的下巴,吻輕輕落下來,蜻蜓點水,不留痕跡。“為什麼總是咬嘴唇呢?”他問我。
“我不知道……”
“又咬?”
我趕緊露個笑容:“沒有……”
我們在學校裡呆到很晚,又一起去周邊的小吃街。我買了很多滷味,帶到麻辣燙店裡吃。陳同看我一口一個鴨心驚呆了,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我趁機朝他身上湊,作勢要親他。他拗不過我,勉強讓我在他臉上嘬了口,我便心滿意得,專心致志地吃粉絲。
“你在學校就吃這些東西?”
我點頭:“是啊,很好吃哇!”
他皺皺眉頭:“這種東西還是少吃為妙……”
我笑:“你怎麼變得像事媽一樣?這個不許那個不許的?”
他嘆了口氣:“你忘記以前每次吃街邊小吃就會上吐下瀉?”
小島大概是餓了,叫喚起來,我扔給他一塊香腸,它搖著尾巴興致勃勃地吃起來。
陳同又皺眉:“不要給狗亂吃東西……”
“好啦!好啦!就嚐嚐味道,行嗎?天天吃狗糧多沒趣啊!難得嘛!我也是難得吃啊!”
晚上我們本來準備去看電影,但看了看排片,一下變得索然無味。陳同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