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做起了會計,我也把小外孫女接了過來,跟老伴一起照顧著。只是女兒都結過婚了,兒子卻沒有動靜,我和老伴總有些著急。誰知道,兒子給我來了個“大驚喜”。
兒子牽著一個有些文弱帶著眼鏡的男人的手跪在我的面前,固執的說“我要娶他。”我當時腦子就跟炸了似的,老伴直接當場就昏了過去。好在兒子帶回來的男人是個大醫院的主治醫生,忙前忙後的張羅著,老伴也就沒多大礙了。
其實我知道,這個男人秉性不壞,我也看得出來,他跟我兒子合得來,兩個人在一塊倒也相得益彰,只是心裡總有些不舒服,不太願意接受一個男媳婦。
女兒給我做思想工作,說要把女兒過繼給兒子,自己看上了一個大老黑,要出國結婚,以後可能也要去外國生活了。
老伴身體漸漸不好了,那個男人盡心盡力的照顧著,並沒有因為我們的冷視就怠慢了。可是兒子卻因此而漸漸與我們疏遠了。
老伴臥床後經常與我哭訴,說是她沒有好好教導兒子才會變成這樣,哭著哭著,有一天一口氣喘不上來,就去了。我整個人放空了一樣,守在她的床邊,看著那個男人焦急的一邊叫人安慰我,一邊親自參與急救。
老伴心力交瘁,求生慾望不強,她一直覺得有愧與我,是她沒教好兒子才讓我念家斷子絕孫了,所以,她想用她的死來警醒兒子,希望兒子能回心轉意。
可惜,兒子並未理解老伴的苦心,他固執的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他要逼迫我承認這個男兒媳,所以他對我更加冷漠。
老伴用命換來的堅持,我又如何能捨棄?
其實,也許兒子稍微示示弱,也許我也會心軟,畢竟,那個男人一直在用行動證明著什麼,可惜兒子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我是父親,是一個長輩,大家都有錯,但先服軟的不能是我,老伴的期望我不能首先打破。
我搬離了兒子的別墅,帶著老伴的遺像回到了老區的舊房子,這裡的人都更新換代了,年輕人都不住這裡,這裡都是一些老頭子老婆子,他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大打太極,嘮嘮嗑,打發餘生。
女兒出國了,臨行前跟我打了個電話,叫我別執拗,到時候老無所依,太悽慘。我一一應了。
掛了電話,我看著手機發了一個下午的呆。
自從我離開兒子的別墅那天起,兒子再沒任何聯絡。
也罷……
身體每日況下,止痛片安眠藥混合著吃下才能勉強入睡,看著老伴那微笑著的遺像,我感覺自己活夠了,累了,想歇下了。
於是,我倒出了所有的安眠藥,一口吞下,抱著老伴的遺像,安安穩穩的爬上床,合上了眼。
如果不是查水錶的連續三天來敲門無果,問過左鄰右舍後覺得事有蹊蹺,叫來保安開門檢視的話,也許永遠也沒人知道我已經死了吧。
女兒急衝衝的回國了,當她進到家門就聽到兒子在對著我的屍體血紅著眼嘶吼:“為什麼你到死都不肯認可我們?為什麼?!”
女兒什麼也沒說,上前甩了他一巴掌,指著門口冷聲道:“滾出去!你不是爸的兒子!你要是爸的兒子,你為爸想過沒有?你要是爸的兒子,你為爸做過什麼?你要是爸的兒子,自己做錯事還要爸來向你低頭認錯嗎?你要是爸的兒子,為什麼爸會一個人死在家裡卻是被陌生人發現?你要是爸的兒子,為什麼……為什麼爸都死了你都還這麼固執?還認為是爸的錯?你,根本就不配做爸的兒子!!”
女兒邊哭邊怒吼,字字珠璣。“從今往後,念家只有我一個女兒,明天我會去辦手續,把彤彤還給我,你不配做她的爸爸!”
“不!!”兒子嘶吼,“我沒錯!!”
我的喪事是女兒一手操辦的,她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