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無力啊。”看著眉宇不展的徐乾學,鄭端又道。“萬一海逆是以退兵誘使官軍出擊的話。”鄭端搖了搖頭。“沒了兵又如何守得住蘇州城,一旦蘇州失陷,蘇省就徹底糜爛了。”
徐乾學還沒有回應,一個戈什哈便站在廳外稟報道:“大人,江寧的文書。”
鄭端示意武弁遞上文書,他開啟一看,臉上就浮出了笑容:“原一兄,好訊息,皇上已經下令京口、江寧抽出三千駐防八旗增援蘇州了。”
徐乾學眼角頓時浮起了一絲笑意,隨即他收斂起表情向鄭端拱拱手:“撫臺如今三千旗營馬上就到,是不是可以派兵試探一下海逆的底細了?”
“這?”鄭端略微拿捏了一下,隨即點頭道。“那就出兵三千先收復了崑山”
247。蘇浙之戰(1)
由湖廣黃州副將升任福山鎮總兵的萬永祺還沒有到任,其防區內的吳淞水師營,川沙水師營就被鄭軍的舟山分艦隊相繼消滅在營地裡,而歸其指揮的鎮標左營、右營也在接下來的上海(縣)、太倉攻防中覆滅在鄭軍的炮火之下,因此才到常州的他事實上已經成了一名光桿司令。不過按照綠營兵制在蘇南清軍攏總只有兩個總兵鎮,其中之一的蘇松鎮總兵主要是負責水師業務,所以江蘇巡撫鄭端便選擇了他為出擊指揮官。
站在微微隆起的土丘上,看著腳下官道處蜿蜒的長龍,跟隨徐乾學修訂《大清一統志》的浙江德清人胡渭拱手向左前方站著的萬永祺半是恭維半是探問的說到:“鎮臺,如此浩蕩大軍,海逆當一鼓而蕩了吧。”
同樣俯視著面前這支由松江城守營、金山營、柘林營、青村營、松南水師營、南匯水師營等松北協殘部及來自江寧總督傅拉調撥的援軍奇兵營,青山營等部拼湊起來的三千一百七十六人的“大軍”,萬永祺的臉上卻也寫著凝重兩字。
“海逆雖然如今主力南下攻打嘉興,但吳中之淤泥未必不會據城死守,兵法上有云十則圍之,本官就怕急切之間拿不下崑山。”萬永祺是武將自然不知道《大清一統志》的重要性,因此在他看來什麼經學家、輿師都跟清客、篾片相公類似,只不過對方的後臺能直達天聽,因此才不得不客套的解說兩句。“一旦師老無功,恐怕還要再向江寧、蘇州多要援軍。”
胡渭皺了皺眉頭,他不是沒有聽出萬永祺語氣中的疏離感,但一方面他雖然十五歲入學之後在科舉上再無進益,然則功利不減,希望能透過這次隨軍進擊撈到一份軍功從而得官,而另一方面,鄭軍對所謂“附狄”、“背叛名教”的江南士紳的大肆打擊也讓他兔死狐悲,須知道他可是也有秀才的身份,外加又參與了徐乾學籌劃的半官方背影的《大清一統志》的修訂,屬於鐵板釘釘的“漢奸”。
正是基於上述兩個理由,故此胡渭不得不用熱臉蛋去貼萬永祺這個武夫的冷屁股:“鎮臺夫算在先,真有古之名將的風範,學生佩服、佩服。”
伸手不打笑臉人,胡渭這麼一說,萬永祺也不得不客套幾句:“本官如何敢跟先賢”
萬永祺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前出的探哨便橫衝直撞的向將旗所在的位置衝了過來:“報,總鎮大人,前方十里發現海逆行蹤,約計八百之數,攜板車十餘輛,另攘挾役夫近百。”
萬永祺的眉頭一挑,還沒有說話,胡渭就叫了起來:“十里,那不是正儀嗎?”
自蘇州城出擊的清軍是從婁門………蘇州城門共有閶、胥、盤、蛇、匠(又名干將門、相門)、婁、齊、平,其中婁門是東北角的城門………走唯亭撲崑山的,而正儀正好橫亙在唯亭與崑山之間,是繞不開的交通樞紐。
萬永祺冷冷的撇了一眼胡渭,他覺得自己接受徐乾學的建議讓胡渭充當自己的書辦實在是失策,不過事已至此總不能把人再押回去,所以他不動聲色的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