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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還說呢。”夏王妃陳纖巧把手從袖籠裡伸出來放在精巧的手爐上烘烤著。“除了李家妹妹,我們可都是打小長在福建、東寧的,不要說從沒見過冰雪,就連這麼冷的天也是聞所未聞的。”說到這,陳纖巧的目光落到正在裝飾著一具雪人的頭生女兒金娘身上,眉頭不禁一皺。“夫君,佳娘、柔娘他們都得字人的年紀了,夫君還縱容她們瘋瘋癲癲,恐怕日後婆家會說咱們府上沒有家教。”
陳纖巧的話讓童春娘和方玉孃的臉上火辣辣的,但鄭克臧卻不以為意的揮揮手:“孤的女兒,不到十八不出嫁,而且即便出嫁也得找個自己對得上眼的,至於婆家不滿,這又怎麼可能,須知道君君臣臣”
鄭克臧意猶未盡的話讓陳纖巧白了他一眼:“夫君有鼎革之志,固然是英雄氣概,然曹魏代漢不久便有司馬代曹之禍,夫君不可不查,臣妾以為如今大明人心未喪,還是”
“司馬代曹之禍?”鄭克臧衝著正妻擺擺手。“太史公說天與弗取、反受其咎,如今我鄭氏看似地位在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然不踏出這一步,始終只是權奸,而權奸者雖叱吒一時,但終逃不脫梁冀、董卓、桓玄、韓侂冑、賈似道、脫脫、劉瑾之輩的下場。”鄭克臧指了指還在嬉鬧的幾個孩子。“這才是真正的禍延子孫。”回頭看了看失色的幾女,鄭克臧輕笑起來。“莊子雲竊鉤者誅、竊國者侯,雖然曹魏篡漢有司馬氏之禍,司馬氏代魏有八王之亂、五胡之禍,但不也有宋太祖陳橋兵變得趙氏天下三百年,太祖皇帝溺小明王而朱氏享國三百年嘛,要是我鄭氏也能得享國祚三百年,孤背上個把罵名又算得了什麼。”
話雖如此,但陳纖巧臉上依舊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對此,鄭克臧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心:“不要多想了,時移世易,岳父即便在世,他也該明白大勢不可阻擋的道理。”
說到這,鄭克臧岔開話題:“寶官、珍官今年都已經十二歲了,當初孤說過要送他們入幼武學的,這樣,過完上元節就把他們倆送過去。”
珍官的母親謝紫菱一聽就急了,她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又如何捨得跟其分離,於是站到鄭克臧面前懇求道:“爺,就不能不去嗎?孩子還小”
“吃不得苦,難能成得了才,孤不希望跟明室一樣把庶子、諸王到豬來養。”
面對鄭克臧的斷然拒絕,謝紫菱露出一副垂淚欲滴的樣子,倒是同樣要把兒子送出去的陳纖巧拿出正妻的做派來:“謝姊姊,王上乃是好意,如今韃虜尚在江北窺視,國家前途未定,與其留在王府長於婦人之手,不如進入軍營好生磨鍊,日後才有有用之身。”
“是啊,謝姊姊,”邊上來自朝鮮的李氏也勸道。“南京這個地方甚不保險,還不如讓孩子們到浙江去,萬一有什麼事的話,也好脫身。”
對於李氏的話,鄭克臧氣得都樂出來了,不過為了打消謝紫菱的顧慮,也是為了讓言不由衷的陳纖巧徹底放心,他還是預設了李氏的說法,正是見到鄭克臧的沉默無語,謝紫菱才勉強擦去臉上的眼淚,更讓注意到亭臺內發生變故的孩子們又重新扭頭嬉鬧起來
由皇太子而紹正皇帝、再由紹正皇帝重新變為皇太子的胤礽這個新年的日子也不好過,雖然癸酉變局後康熙把責任都推給了自盡的佟國維並對自己一如從前,但胤礽卻深知康熙留下自己這個皇太子只不過是為了在過渡時期安撫人心的,隨著康熙對地方督撫及軍前將領的重新洗牌,再一次徹底掌握政權、軍權的康熙已經不再需要自己這個遮掩的招牌了,那麼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會是何種結局已經不言而喻了。
要是普通的官員遇到上司猜忌的情況頂天了就是辭官不做,但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