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峰一陣語塞,好半天眼珠才轉了轉,小心的問道:“大人,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你問我問誰啊。”趙大桂沒好聲沒好氣的說著,隨即壓低了聲音。“你知道咱們手上還有多少糧食嗎?”吳青峰渾身一激靈,是啊,雖說每個人身上都有一點乾糧,可糧車都留在最後面,這下都丟在江北了。“而今之際,也只有搶在海逆之前趕到荊州了。”看到吳青峰明白了,趙大桂這才說明了自己的意圖。“否則,兩天內,咱們就得散夥。”
吳青峰也壓低了聲音:“到荊州去,那不是自投死地嘛。”
“說你糊塗,你還真糊塗。”趙大桂搖了搖頭。“江陵城防堅固,沙將軍手中又有萬把人,守上十天半個月絕無問題,這麼著算起來,就算大將軍他們從荊門一線過漢水,那也爬到了,到時候裡應外合,海逆還不得撤兵嘛,到時候,咱們就算沒有完成騷擾海逆糧道的任務,也有救援荊州的功勞,自是什麼都保住了。”
吳青峰還是有些擔心:“那萬一荊州旗營逼著咱們上城頭跟海逆作戰怎麼辦?”
“屁話,與其在這裡等死,不如衝到荊州城內,就算被派上城頭,那好歹也算是軍功,總比當餓殍強吧。”說到這,趙大桂斬金截鐵的說到。“此事就這麼定了,告訴弟兄們,歇一會之後,咱們日夜兼程,一定要在糧盡之前趕到荊州”
且不說趙大桂部如想辦法死裡求活,這邊,督標前營偷渡失敗的訊息很快傳到了薩哈查的耳朵裡,只見這位襲爵不久的三等阿思哈尼哈番如同打了雞血般亢奮起來:“既然海逆關防嚴密,偷渡不成,那咱們就來一票狠的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薩哈查命令被他奪了權的胡副將道:“胡大人,現在能扭轉乾坤的就是咱們水師營了,本官交辦的事情可曾辦妥了,水師營什麼時候能夠出擊。”
按道理說副將秩從二品,地位遠在正三品的一等蝦之上,但胡副將這個副將其實是隨徵副將監理水師營參將,也就是說他的副將頭銜實際上是虛的,如此一來自然不能跟御前侍衛又持有徵南大將軍將令的薩哈查相提並論。更關鍵的一點,他是漢人,在滿清的統治順序上,先天上就不如旗人,更不要說薩哈查是根正苗紅的上三旗正白旗出身。
因此一聽得薩哈查的問話,他便如同下官一般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薩大人的話,已經準備妥當了,只要大人一聲令下,水師營便能出征,只是海逆夜裡也在行船,找不著確切的泊船位置,下官以為還是白日出擊為好。”
胡副將其實有句沒有實說,那就是綠營比不得旗營,吳琠時代建立的湖廣綠營水師營更比不得長久以來一直把握長江航道檢查權的荊州旗營水師營那般有油水,因此營中水手不少人都有夜盲症,不適宜夜間出擊。
薩哈查也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的人物,此時被胡副將一糊弄,覺得也有些道理,於是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出航,一舉擊潰海逆”
一夜無話,轉眼就是天亮了。夜間稍稍率領船隊沔陽境內退後的何彩留下一艘跟第二隊聯絡的小船之後,催動其他船隻繼續西進,很快就重新突入歸屬天門縣治下的漢水江段,並馬不停蹄的向潛江一線逼去。
等行到嶽口附近,何彩突然觀察到當面的情況有異。只見河面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各種船隻,這些船隻看到鄭軍紅單船到來,不但不一鬨而散,反而利用水流風向,加速前行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真是打不怕啊。”何彩身邊的【黃鸝號】副管船錢馳不屑的評價道。“還來送死。”
“送死?”何彩搖了搖頭。“錢大元帥,你走眼了。看看清楚,人家可是撿起了咱們早年所用的老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