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鄭克臧換了話題,這讓洪拱柱微微回了回氣:“嶽昇龍最近一直在各地檢校、觀操,臣下以為其人或許是在熟悉本藩的軍制和戰力。”
“兵部會派人查訪、點檢福建、贛南、廣東、廣西、湖南五省兵政,讓嶽昇龍跟著一起去,多看看,回來後寫一份呈文給孤。”嶽昇龍是降將,自然不可能伸手攬權,有這樣的表現已經在鄭克臧期望之上了。“有什麼他認為好的、不好的,都寫上,孤和你們都是當局者迷,他可是新來的旁觀者,旁觀者清嘛!”
“臣回樞密院後就安排下去。”洪拱柱對於鄭克臧看重嶽昇龍並不在意,在他看來,這不過是鄭克臧千金市骨的一種表現,無非是樹一個標杆式的人物,以便繼續誘惑清廷綠營將官附鄭而已,他真正的對手還是孫有勞、何乾這些人。“不過廣西方面可能有戰事,是不是就不必安排嶽同知前往了?”
“卿是怕嶽昇龍以樞密同知的身份奪了兵權?”鄭克臧啞然失笑道。“嶽昇龍憑什麼奪兵權,他是在本藩有根基還是指揮本藩部伍作戰有赫赫戰功。”鄭克臧搖頭道。“卿儘管放心好了,蔡元書。”鄭克臧說到這突然一頓,洪拱柱提醒的沒錯,廣西副總兵蔡元書也是降將出身,難保不會被嶽昇龍給震懾住了。“蔡元書不足持,但嶽昇龍絕不會有這個心思。”
鄭克臧已經自行醒悟了過來,其實他還是有些杞人憂天了,兵權這東西雖好,但對現在的嶽昇龍可沒什麼用,他既不能以此自立,又不能鼓動師旅團三級及更多基層士卒反鄭附清,再說了安南一役他甚至不準備動用陸師,連水師也是有限參與,他憑什麼擔心嶽昇龍敢亂說亂動甚至跟蔡元書勾結。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嶽昇龍怎麼說都是對本藩有大功的,孤自當讓他有個好下場。”
既然嶽昇龍都有好下場,自然而然,一干從東寧出來的老臣子也不會沒有了結果,這就是鄭克臧隱晦的暗示,對此,洪拱柱自是能夠領悟的:“臣明白了。”
鄭克臧揮揮手,洪拱柱會意的告退而出,他剛一退下,內閣大臣、學部尚書陳克峻便在內侍的引領下走了進來,但還沒等他立穩,鄭克臧便劈頭蓋臉的問道:“陳卿,你且告訴寡人,就江南、贛北、浙江和東寧四地而言,今年一共能提供多少數學師範。”
鄭克臧不能立刻否定儒學在中國的地位,因此只能另闢途徑曲線救國,其中他能想到的辦法就是以恢復先秦的君子六藝為名,提高數學的地位,提出數字出官的政策。所謂數字出官也就是從縣學開始,全面恢復數學教育,數學不及格者不能出任官吏。
這個政策固然能消滅所謂的錢糧朋友(師爺),但也造成了數學教師的大量不足,為此學部曾一度命令各地商賈派出算手進入縣學教授演算法、記賬法,但是因為固有的歧視,所以效果不好。此後,學部又建議提拔一部分錢糧方面的小吏出任師範,但又造成了地方政務上的耽擱,不過好歹總算培養出了第一批合格的數學老師。可是隨著官府下鄉在各省廣泛推行,這些數學老師遠遠不夠分配,各地只能先安排入仕,然後分批突擊培訓的辦法來解決矛盾。饒是如此,各省還是有志一心的向中央叫起苦來。
“三省太學今年預計肄業二百名數學師範,東寧太學也能再提供五十人。”這個數字遠遠不夠,別的不說,各地自己都要扣留一部分。“臣已經想辦法調劑了,預計今年武昌太學開辦後,明年可以多肄業五十名數學師範。”
“這樣啊。”鄭克臧雖然知道學部已經竭盡全力了,但是上到格致院、各部院衙門,下至省、府、縣都需要大量掌握數學知識的官員,儘管出身吏員和紹興師爺的中下級官員可以滿足勉強執行的需要,可長遠來說還是遠遠不夠的。“卿還能想些其他什麼法子嗎?”
“臣也無計可施,除非,除非對部分官員暫時不提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