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克臧這才衝著吳潛言道。“廣西府縣將不日重劃,卿的請求,孤會著內閣統一考量的。”
吳潛也知道鄭克臧能考慮這件事已經很不容易了,因此恭謹的言道:“臣省得,臣這就向通政院遞奏章請求內閣重劃省界。”
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鄭克臧又問道:“疍民可都上陸了?”
疍民是鄭軍水師早期的一大兵源,為此鄭克臧曾給予其陸上定居的權利及授予田土的優待,但是由於後來戰事接連不斷,鄭克臧並沒有特意留心此事,今日進入廣東,看到泊在江面上的各式小艇,他才忽然想起來。
“已經悉數上陸了。”吳潛報告道。“臣翻看過檔案,廣東、福建兩省的疍民已在武定三年便已經悉數安置上陸,其中有三千戶分遣至金蘭、六百戶分遣至西渤泥、一千戶北送至西歸浦,其餘則一併安置在瓊州,當時一共授予了二十五萬八千四百餘甲的田土。”
鄭克臧自嘲的一笑,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可見自己的糊塗,不過既然已經在臣下面前露怯了,自然就要裝傻到底,於是他表態到:“疍民素以漁獲為主,耕地上怕是有所不善,瓊州府可曾安排農師教導?”
“瓊州府已經安排了農官教導疍民開荒耕作,廣東也根據新授田土免除田賦的藩令實施了三年免賦、二年減徵的善政。”吳潛回答的很流利。“省內監察院也不時派人去查訪,以免胥吏在其中過手耍奸。”
“還要記得本藩對軍士之家的免稅免役優待。”鄭克臧補充了一句,事實上功民制度將是鄭氏新王朝立足的根基,由不得鄭克臧不重視。
吳潛也是武官出身,只是因為兄長吳淑當時在鄭軍中的地位日高而不得不轉為文途的,因此對於鄭藩的根基是什麼,他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他一聽鄭克臧的話,立刻朗聲應道:“王上之言,臣須臾不敢忘記。”
“這就好。”鄭克臧滿意的微微頷首,隨即又把他在湖南都督陳可、贛州都督黃良弼面前說過的關於防疫、治疫的東西又說了一遍,當然對於燥熱的廣東方面而言,鄭克臧也有新的東西新增。“軍中對使用臭蒿防止寒熱重症已經有許多經驗,廣東地方當汲取軍中經驗,推廣全省,如此才是愛民惠民。”
吳潛的反應跟其他兩省都督一樣:“王上仁德,臣自當一一體悟後推行下去。”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問問卿家的意思。”鄭克臧目光如炬的看著吳潛。“孤記得卿家有顯爵在身?”吳淑留給嫡子吳鏗懷遠侯的世爵,不過吳潛就差多了,因為被迫轉入文途,因此這麼些年依舊只有顯爵。“是指揮使吧。”
“王上說得沒錯。”爵位是朝廷名*器,自然不可能輕授,因此吳潛不會認為鄭克臧會臨時賜爵給他,所以很坦然的回應道。“臣正是受封指揮使。”
“顯爵九級,分別是指揮使、指揮同知、指揮僉事、正千戶、副千戶、衛鎮撫、百戶、試百戶、所鎮撫。”鄭克臧慢慢說道。“只差一步便可以晉升伯爵了,卿可是後悔。”
吳潛又怎麼敢說後悔,只是應道:“臣雖有遺憾,但也無悔。”
“說得好。”鄭克臧卻不管吳潛是不是口是心非,只管用一頂大帽子先套住對方再說。“不過孤覺得不是善待功臣之策,所以,日後將改九級顯爵為七級顯爵,三等世爵將改為十二等爵,只是孤還些拿捏不定,十二等爵是世襲不替為好,還是世襲罔代?是分茅賜土呢還是以金代土?卿或可以給孤提提建議。”
吳潛又喜又驚,喜的是十二等爵的話自己無論如何都將更進一步,驚的是聽鄭克臧的意思日後將無世爵傳世,更深的一想,若是自己支援鄭克臧的思路,肯定將成為勳貴們眼中的罪人,但若不支援鄭克臧的思路,又有可能得罪這位主君。
處於兩難的吳潛思來想去,一個頭磕到地上:“雷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