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定在孫有勞身上。“孫大人,你會同參謀軍機擬一個大致的方略出來,等九月第一標整訓完畢,餘要崑崙標和第一標比較一場,看一看到底是哪一支部隊更能打!”
孫有勞有些暈了,這個時代軍旗推演在世界上還是一項空白,因此他不知道鄭克臧所謂的比較到底是什麼,當然他也不會誤以為是在個人能力上的比試,因此用不確定的語氣問著:“世孫的意思是讓崑崙標和第一標之間做一場?”
“沒錯,做一場,”鄭克臧指點著。“各種情況都可以,或是行軍遭遇,或是一方據守一方攻擊,或是設防,林林總總,只要戰場遇得到的,你和參謀軍機都可以設定出來做一場,只是不用真刀實槍而已。”
“屬下,屬下明白了”
61。出巡
四月在江南是淫雨霏霏的梅雨季節,但在臺灣卻是少雨少颱風多日照的黃金季節,在這樣爽利的日子,鄭克臧開始了他第一次全臺巡視。不過鄭克臧既沒有白龍魚服的興致,也不希望出現擾民的現象,因此雖說輕車簡從但身邊護衛和陪同的官員也是少不了的。
“柳大人,餘這一路行來,怎麼沒有看到種植番大麥(即玉米)的。”坐在英圭黎工匠製造的四輪馬車裡,鄭克臧一邊欣賞著窗外平原的景色,一邊向戶部員外郎柳崇惜探問著。“難不成如今的臺灣依舊以稻麥複種為主?”
“世孫說的不差。”坐在鄭克臧對面的柳崇惜有些誠惶誠恐,當然這不是因為鄭克臧有多少威嚴,而是他覺得自己跟鄭克臧面對面坐在一起實在是有些僭越了,但這是鄭克臧的要求,他即便感到不適也只好硬撐著。“臺灣潮溼,番大麥多有病害,所以只是各戶少量種植了一二,基本上還是以稻麥複種為主。”
鄭克臧點點頭,算是解開了一個疑惑,但他和柳崇惜並不知道,玉米遭到的病蟲害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因為小麥赤黴病菌引起的,當然臺灣年平均78~85%之間的相對溼度也是進一步造成病害氾濫的原因。
“臺灣的氣候溫和多雨並不較瓊海一帶為差。”鄭克臧稍停了片刻再度問道。“那為什麼瓊海可以種植三季稻,東寧這邊卻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三季稻聽起來產量較稻麥複種要多,但其實所多有限。”柳崇惜解釋著。“若以早稻均產為一的,第二茬則減半,第三茬較第二茬又減半。”柳崇惜似乎覺得自己的解釋還不夠清晰,於是進一步補充著。“東寧各地稻麥複種一年畝產米二石半、面九鬥,而三季稻年均畝產也不過四石而已,且又費人工又傷地力,所以自然棄之不用。”
“臺灣如今一年能確保畝產米二石半和麵九鬥?”柳崇惜說的米麵而不是谷麥,這就意味著糠麩的重量都已經去除後的淨重,放眼這個時代的中國,這個產量絕對屬於相當高的水平了。“這還是均產?柳大人沒有說錯吧?”
看到鄭克臧似乎不相信,柳崇惜當即拍著胸脯:“世孫,東寧軍民墾荒十餘年,田地早就熟腴了,別的不說,光是從官田,戶部已經連續六年中得到相似的收成了,應該是不會差的,當然,新近實臺的百姓墾種未久,要達到這個數字怕還有時日。”
見到對方言之鑿鑿,鄭克臧閉目心算了一會,臺灣目前五稅一,以實臺之前一萬八千四百五十四甲(約合268478畝)的開墾面積來計算,即便再加上營盤田(注:由百姓出勞役耕作,但全部收益歸公的官地)的收益,一年下來東寧在田賦上的總稅入也不過是米十五萬石、面五萬五千餘石而已。
“陳總制使還真是不容易。”鄭克臧感嘆著,錯非鄭軍還有一支龐大的海貿商隊,否則僅以如此孱弱的經濟水平還真支撐不起數萬大軍常年在外征戰,顯然自己那位岳父大人為此付出的並不單單是汗水,用殫精竭慮來形容是不過分的。“百姓也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