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遠,他們才敢展開討論:“大哥,這些人是誰啊?”
“不知道。”
羅羽呆愣地回答小弟的話,向前走了幾步,聽到一句用平淡語氣講出的惡言:“活不了就去死,別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的。”
男人坐在車裡。
手卻伸在外面,捏著未收攏的雨傘朝著沈望京抽打。
一下,二下,傘面破裂,鋒利的傘骨刺向少年的身體。
“廢物。”
距離過遠,聽不清沈望京的聲音。
但羅羽可以肯定他張口反駁了,因為男人吼完一句話後,會突兀地停頓半分鐘,緊接著憤怒嗓音宛如點燃的爆竹。
“你說什麼!”
又是一通抽打。
“那個男人說自己是沈望京的家長,怎麼打起來他一點也不手軟?比咱們下手還狠。”身後的小弟嘖聲搖頭。
“閉嘴吧!他至少有爸媽又有錢,咱們什麼都沒有。”
藉著牆壁陰影的遮掩,羅羽目睹這場毆打,他悄悄地拿出手機,將攝像頭對準那暴虐的畫面。
雪花落在螢幕上,他伸直手指擦拭,哀聲唏噓:“不是所有人都像簡直一樣,家庭幸福又美滿。”
錄製半分鐘。
這種微妙的窺視著實顯眼。
沈拓環顧四周。
警覺目光掃視過來,羅羽腳尖立起,身體貼緊牆根。
沈拓側身收腿,眼角皺起細紋:“上車,回家。”
車門滑閉。
沈望京一動不動。
“直接塞進後備箱。”
冰冷聲音越過向上閉攏的車窗,保鏢上前禁錮著沈望京的手臂,另一個人揪住他亂蹬的雙腳。
兩人一起用力。
像搬運貨物似的,將沈望京塞進後備箱。
空間窄小,他使勁敲擊車壁,沒有絲毫作用。
高速行駛。
汽車駛進別墅,兩側高聳的牆壁生出威壓感,沈望京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不屑質問:“你想怎樣?”
沈拓拽著他往燈火通明的主廳走:“你何叔叔的孩子是第二名,你比他低了一百個名次。”
“所以呢?”
沈望京梗著脖子,用蘊滿煞氣的眼神回敬他。
毫不退讓。
淡淡血腥味在暖氣裡發酵,倚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女人一愣,她彈起身,大步衝到兩人中間,“小京,這是怎麼了?”
沈望京偏過頭:“不用你管。”
“現在立刻退學,不要丟人現眼!”走進客廳,沈拓立刻摘掉口罩,連同象徵偽善的平靜腔調一併捨棄。
他神色猙獰,拿起桌角的長棍朝著空中甩打,發狂動作與他身上的昂貴西裝極不相稱。
猶如一隻披著人皮的惡魔。
“我每年給老頭子寄去那麼多錢,他就把你教成這樣?成績一塌糊塗還不願意走我規劃的路線?”
“那些錢本來就是我媽留給我的。”得病後痛感變得飄忽不定,沈望京不再畏懼他的毆打,挺起身反駁。
棍子橫掃過來,凌冰妍徒手扯住棍尾,小聲提醒:“你別這樣,孩子的小姨待會要過來!”
“她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