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好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簡直興奮甩手丟掉紙巾,飛步往外追。
同伴似飛燕沒進黑夜,手裡的勺子變得千斤重。沈望京握不住,任由它重跌向碗底,濺起的湯汁燙疼手背,他恍然回神,快步跟上。
原來,剛才所看到的班景,不是藥吃多所產生的幻影。
女孩扛起書包,尾隨兩位外地人,幫忙指路。
隨行少年擔憂地問:“餘飄,你幹什麼去?”
“不幹什麼。”
回答的聲調被冷風拖長,餘飄加快步子,甩開伙伴。
畫面一轉,少年飛馳的身影投射至雪地。
影子掠過殘缺不平的水泥路,簡直繞過密集人群,朝著可疑的身影大喊:“班景!”
路燈亮起,灑下暖光。垃圾桶旁有一抹瘦小的身影,聞聲如遭冷水潑,連連發顫,直至脫力摔倒,趴在他背上的人如麻袋落地。
烏青面孔浸在光裡。
正是班景。
簡直連忙上前,蹲地扶起昏迷好友,警惕地看向陌生的男孩:“你是誰?”
“呃。”
男孩長髮蓬亂,兩頰的髒汙猶如鏽敷在鐵上。看不清原本的面貌,冰天雪地,他僅靠幾塊骯髒破布裹身,渾身散發著近似垃圾桶的惡臭。
簡直脫下厚襖,輕輕翻動班景的身軀。
蓄力抗起,動作幅度漸大。一條線無聲扯緊,挾制力度加重,簡直走動吃力,回過頭巡視,發現好友腰間纏著紅線。
順著線向下看,男孩髒兮兮的手指捏著線的另一端。
簡直不客氣地問:“你為什麼綁我朋友?”
男孩呆滯的神情轉為驚慌,湊近拽住班景的手臂。
身位在幾秒間拉近,簡直髮現男孩竟是赤足漫步雪地,十根腳趾全部凍爛了。
驚愕過後,簡直強硬地說:“你鬆手!”
恐嚇沒有奏效。
對方仍然固執地拉著班景,嘴裡發出奇怪的聲音:“喔,喔喔。”
音調曲折,就像是有石塊堵在喉間。
天邊扯響悶雷,雪花在空中飛舞,冰涼的手探進口袋,沈望京摸出一把美工刀,慢慢推出刀刃,拾起纏人紅線乾脆斬斷。
“停停停!”
夜間暗影重重,以餘飄的方向看去。外地人持刀往守山童的腹部連捅數下,她負疚,展臂護住男孩:“你們別傷害他。”
簡直說:“沒人傷害他。”
沈望京默不作聲,捻起紅線往指尖纏。
餘飄看向髒兮兮的男孩,輕聲說:“他是龍香山的守山童,從小生活在山上沒和人交流過。但絕對心地善良,沒傷害過別人,更不會傷害你的朋友!”
女孩神情堅定。
“快把刀收起來。”
簡直背過身,眼珠瞥向持刀的同伴,低聲喃喃:“咱們是來津澤州接人,又不是穿越了,怎麼能聽到這麼封建的文字?”
儘管他將音量壓到最低,餘飄還是聽到對話的內容,杏眼染上淡淡的苦澀:“沒辦法,他是孤兒。之前有好心人要收養他,結果他半路跳車,又躲到山裡了。”
說完一長串話,女孩深吸了一口氣,面露憂傷:“沒人知道他來自哪裡,大家都說他是大山的孩子。”
簡直問:“那你呢?”
他真正想問的是,她為什麼能認出班景?
“我是餘飄。”
報出姓名,餘飄很自然地往下說:“李彪是我表哥,我暑假去他家玩,看到過你們的合影,班景長得比較……帥,所以我能一眼認出來。”
“哦。”
男彪女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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