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辦公室走。
“你是老師就能不道歉了嗎?”
激憤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一個體格魁梧、面板黝黑的少年從沈望京面前越過,直愣愣地擋住兩位老師的去路:“簡直捱了你的打,去了兩次醫院。”
“班景!”
郭富貴拽著少年寬大的校服袖管,用蠻力將他揪到一側。眼眶裡轉動的眸珠發出哀求,“你先帶著受傷的同學去醫務室,其他人在班裡自習。”
到底是班主任,說出的話自帶威嚴。
被撓傷面頰的少年排成一長隊。
他們不服氣地勾著脖子,緊跟在名叫班景的少年身後。
那場面像極了老鷹領著一群小雞仔。
“沈望京同學,你先進去吧。”
烏泱泱的一群人消失在長廊盡頭。
抬手推開半敞著的後門,沈望京屈指摁亮手機螢幕,視線輕掃那端正清秀的五官。
驀然仰首,照片中的面孔以另一種角度呈現在眼前。
那人坐在椅子邊沿,身子前傾,手背相貼,鬼鬼祟祟地扒開面前的課本,小簇亮光順著書脊縫隙裡露出。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碎鏡片裡的臉頰欣賞,嘴角彎出可憐的弧度。
沈望京拎著書包的手指緊了緊,側目掃視他身旁的座位,頓感渾身氣血倒湧。
班主任介紹半天的風水寶地好位置,竟被一個垃圾桶佔著。
教室空了一大半,前排零散坐著幾個女生揉著酸澀的眼皮,不經意間瞥到後門口神情凶煞的帥哥。
稍稍發愣後,輕聲問:“簡直,你身後那人是誰?”
“啊?”
略顯興奮的目光齊刷刷投射過來,簡直疑惑地轉動身體,向後看。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棕色圍巾邊角,材質和他昨晚弄丟的那條一模一樣。
視線再往上仰。
外套掩著校服,站在面前的同學沒將棉服拉鍊拉到底。
裡衣右側位置上掛著育英專屬的銅製校牌,只露出一個稜角。
沈望兩字,緊挨班級名稱。
老郭交代過今天有新同學要來…
想著,簡直脖子向上仰至極限,眉眼彎起,笑容在看清新同學面孔的那一刻猶如花謝。
圍巾是昨晚丟的!
這個人也是昨晚見到的!
昨天情緒由驚轉憤,面對他的言語挑釁,簡直只會一個勁地道歉,覆盤一晚越想越氣!暗暗發誓,如果再見到他……
“你好,簡同學。”
目光漸次閱著對面前這人的眉眼輪廓,沈望京不急不緩地舉起手機,與螢幕裡的證件照進行對比。
好看的皮囊比照片更加鮮活,墨色瞳珠裡的怒意也更加明顯。
沈望京微微愣神,絲毫不記得自己在哪裡得罪過這人,斟酌著啟唇道:“所以,我該坐哪裡?”
簡直沒好氣地說:“旁邊不是有座位嗎?”
沈望京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放眼向前望去,這間教室的座位統一由兩張單人桌拼湊在一起,而簡直是獨自一人坐在後排,一桌橫應著前排中間的位置。
低矮圓形的垃圾桶緊挨著他的凳沿,摞成小山的碎紙屑溢了出來,沾得後背白花花一片。
初來乍到,沈望京眉頭輕皺,對不友好的人儘量保持客氣:“這裡沒桌椅,你又坐正中央,垃圾桶佔了一小半的位置,我坐你腿上嗎?”
“你想坐就坐。”
簡直自知理虧,拖著桌椅拉動到與前桌水平的那條線上。
問題一點也沒解決。
不僅沒桌椅,垃圾桶還佔著沈望京該坐的座位。
“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