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直。”
“什麼啊!”
徹底崩潰。
舅舅一家,沒有人喜歡他。
現在連外婆也不認識他了。
滾燙淚水眼眶盈滿,簡直掩面背過身。
老人家顫顫巍巍地走向別處。
昏暗夜色吞噬天光,落地窗前瘦削的背影顫抖不止,猶如光禿樹枝上僅存的枯葉。
沒聽到一絲哭聲。
引頸,看到簡直通紅的眼圈,淚水匯在下巴整合一條水線,壓抑情緒在無限延伸,痛苦似密網圈套中他。
“哈哈哈。”
乾巴巴的笑聲落下,空氣裡多出些微殺意。沈望京不熟練地啟動安慰話術:“看來你外婆和我一樣,記性挺不好的。”
“閉嘴。”
安慰沒起到什麼效果,反而換來一記眼刀。
“孩子們,過來吃飯了。”許紅玫大喊。
忙活許久,飯菜擺滿長桌。
簡直慌忙抬手蹭掉眼角的淚痕,配合著她端出蛋糕,點燃蠟燭。
兩根彩色的數字蠟燭。
7和8.
簡直拿在手裡對調位置插蛋糕中央:87.
“外婆已經八十七歲了啊。”沈望京若有所思地說,視線落在沙發一側,“那些刺繡都是她做的嗎?”
“嗯,那個年代的女孩不太自由。她沒有上學的機會,一直待在家裡和奶奶學刺繡。”
許紅玫驕傲地說:“不過她很厲害的,靠著手藝養活全家,會的繡法也多,什麼平繡啊,立體繡,鏤空繡,貼布繡……”
話匣子一開啟,就關不住。
燈光亮起,憶起往事,舅媽臉泛紅暈,“我跟大牛結婚那年,流行洋服,大家都想辦西式婚禮。”
“我也特想辦,但是你舅舅比較古板,死活不肯。後來你外婆給我做了一套婚服,上面的刺繡美得我挪不開眼。”
往事重現,簡直扒拉著碗裡的米飯,“舅舅還真是迂腐又頑固。”
“那倒沒有,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許紅玫搖頭,起身攙扶姍姍來遲的壽星,“他今年62歲了,該退休的,但就是閒不住。”
尾音稍落。
被扶著的老人沒有走向主位,她的身體倏地向右歪斜,貼近沈望京:“小直啊。”
“媽,他不是。”
許紅玫竭力阻攔。
老人握著沈望京的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荷包,硬塞進他的手裡:“長得真漂亮。”
行為像老年痴呆。
同有精神疾病的沈望京很能理解這種行為,接下荷包塞進兜裡:“謝謝。”
“媽。”
許紅玫無奈拉扯。
奇怪的是老人送完禮物,就奇蹟一般地恢復神智,坐向主位給簡直夾菜:“乖乖,你來看我了。”
“啊?”
一塊紅燒肉落進碗裡,簡直目瞪口呆,老人已經伸手撫摸他的軟發。
到底還是有血緣的親人,幾個親暱的動作便能讓他忘卻先前的不愉快。
“祝你生日快樂。”
氣氛愉悅,老人吹滅蠟燭,吃完蛋糕,賀歲儀式正式結束,簡直走進廚房幫舅媽清洗碗筷。
沈望京拿出荷包仔細端詳。
凹凸不平的花紋由各式綵線勾勒,質地不算上乘的布料經刺繡點綴瞬間上升幾個檔次。
刺繡猶如紙上作畫。
只是。
這落盡瞳珠的圖案,越來越眼熟。
心頭升起無邊疑慮,老人的舉動很奇怪,沈望京不想費力思考,拉開椅子,走向老人的房間。
咚!咚!咚!!
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