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
班景嚅動嘴唇,朝裡挪動身體,與何書頤拉開距離。
幼時沒有和何書頤相遇,他現在根本不會有與之對視的勇氣。
兩人處於不同的階級。用愛也難以填平他們之間的溝壑。
“我帶你回家。”何書頤俯身,威脅,“你答應我積極接受治療。”
“嗯。”
距離拉近,班景看到他右頰上有口罩勒出的紅痕,連忙錯開視線。
事實證明,沒有何家辦不成的事。
翌日下午,封城禁行。
傍晚,一架直升機在小區樓頂打轉,班景穿上醫院準備的隔離服,往樓上走。
他沒力氣。
最後,被抬上直升機。
在飛機降落之前,他認真地校對澄清文稿,敲擊鍵盤,一鍵傳送。
官方出面佐證,網友的怒火逐漸平息。
一時之間,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新型病毒上。
隨著討論度不斷增長,各省的死亡病例也在攀升。
“你還有力氣打字。”何書頤一直穿著一套防護服,呼去的氣體全隔在裡面,十分悶熱。
班景下飛機後,往額上貼好退熱貼,手指不停地敲擊鍵盤。
他的手速太快。
何書頤看不出他在幹什麼,湊近幾步觀察。
就是這細微的動作擾亂班景的節奏,他手忙腳亂地摁下螢幕,扭頭暗示:“留在這裡陪我不安全。”
“看來。”何書頤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抬眼觀察房間,“你從來都沒想過留在城市裡。”
這裡和之前很不一樣。
不再是泥土堆砌成的房子。
白牆,地磚,時髦傢俱……
一應俱全。
整體的裝修風格很有設計感。
不像是出自邋里邋遢的牛大力之手。
“想過。”班景實誠地說,“但是我努力一輩子也買不起你那邊的房子,只能先裝修老家。等到退休,直接回來養老。”
“你還挺有規劃。”
破破爛爛的土房子推倒重建,面積算大,好在四面通光,寬敞明亮。
兩側的窗戶將陽光分割成一塊塊方格投射在地板上,何書頤踩著格子,在室內來回踱步,“你有沒有問過你的伴侶願不願意陪你歸隱山林。”
“他不願意。”
班景想都沒想,直接仰頭回答。
“他誰?”
真有這麼個人存在,何書頤心裡咯噔一下,奪命連環問,“我不在國內,你揹著我談戀愛?”
班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過身,繼續敲擊鍵盤。
看他手指動作的頻率,不像是在敲程式碼。倒像是在打字,何書頤睜大眼睛,努力分辨:大明星,生日快樂……
只一會,他便跟不上打字之人的節奏。輕揉著酸澀的眼眶,側身往班景身邊走。
還未看清螢幕上的文字,放在桌上的手機嗡嗡作響,他被迫朝著反方向走,不情願地接起電話。
“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快點回來。”
沒有及時關掉擴音,何父自帶威嚴的嗓音全屋迴響。
何書頤偏過頭,聲音壓到最低,“爸,我現在必須陪在他身邊。”
“你在開什麼玩笑?”何敬差點氣暈,“不要嚇唬爸爸,好嗎?”
“醫生明天就到。”何書頤自顧自地說,“一定能把他治好的。”
孩子執迷不悟,何敬乾脆結束通話電話,另作打算。
何書頤反倒鬆了口氣。父親從來不會說重話,先掛電話的行為已經算是宣洩火氣,之後便不會再來找他麻煩。
可這次他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