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來,林間的小徑鋪滿枯葉,雙腳踩過,響起聲聲脆音。
沈望京和醫院裡的人相熟了一些。
他們允許他在護工的目光所及處隨意溜達。
他拾起一片曲捲的落葉,無端地想起簡直。
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
“京,該去吃飯了。”護工拉起百葉窗,輕喚一聲。
沈望京朝她微笑,“好。”
繁瑣的工作壓的人喘不上氣,每到正午,琳達總會趴在桌上小憩一會。
飯後,他們會讓病人服用安眠藥物。
醫生準點下班。
這個時間點是最好鑽空子的。
兩排穿著病號服的人相對而坐,護工圍著那些不能自理的病人打轉。沈望京大口吞下盤中的食物,趁無人注意,將手指伸進嘴裡,一通翻攪,張嘴作嘔。
“嘔。”
他弓著身子,裝作難受的模樣,扶牆走進洗手間。
走進指定的隔間,用手敲開地面上一面活動的瓷磚,摳出藏在裡面的東西。
一部由塑膠袋包裹的手機。
前不久,沈望京趁護工睡著的時候,翻進醫生的辦公室,偷用電腦,查詢簡直的日常。
不料,只看到幾條黑料。
他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過了很久,才想出對策——用只有中國人才能看懂的梗,在社交網站上求助。
堅持幾十天后,他終於得到了回應。
一位陌生的女士開始給他發私信。
兩人商量好細節。
那位女士假借諮詢的名義來到這家醫院,透過這種方式,將通訊裝置傳送到他的手中。
至今為止,他還不知道那人的姓名……
一切都太不容易了。
沈望京懷著感激的心情,開啟手機。
螢幕冒出刺眼的白光,他不適地垂下眼皮,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他想不起簡直的電話號碼了。
花空心思,想到曾經用以排解負面情緒的qq賬號,他輸入密碼,搜查著簡直的痕跡。
可惜並沒有。
這個他認為見不得人的賬號,就像他冰封已久的心臟,無人到訪。
“京,你還好嗎?”
呼聲隔門傳來,高跟鞋踩地的響聲越來越近。
沈望京生無可戀地編輯好帖子,點選傳送。
這唯一一個與簡直有聯絡的賬號。
他期盼著簡直能像初次見面那般,再次橫衝直撞地闖進他的生活。
“我沒事。”
“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門猛然敞開,一陣勁風揚起額角的棕發,護工驚的向後退步,手搭在胸口上,“需要叫醫生嗎?”
“不用。”
今天是北京時間六月一日。
十五天內無法改變現狀,他便只好爬上最高的樓頂,用死亡來逃避。
必須要弄出點動靜來,最好能上新聞,讓簡直看到。
簡直沒準會心軟呢。
他會想起他這個不稱職的前男友,大力尋找他生前的痕跡,繼而找到這個賬號,看到他編輯的澄清內容。
“京,你在想什麼呢?”
護工看出不對,與他並排端坐。
“一個男孩。”
沈望京抬了抬下巴,眸光不顯漣漪。
“他是你的什麼人?”
護工問。
“算是…前男友。”
沈望京說罷,起身折回房間。
他現在住在二樓,開窗便是種滿鮮花的陽臺。
他用鈔票購置到一些特權,譬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