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平時花如伶對她愛護有加,但花英傑動了真怒,這次倒不敢掉以輕心,增派暗哨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提防著她的又一次“不辭而別”。
華如嫣試著幾次逃跑,都讓花如伶佈置的暗哨不出意料地逮了一個正著。
儘管她大發雷霆,在眾人的面前耍耍大小姐的脾氣,但花如伶有令在先,“私放者,提首相見”,下人不敢違揹他的旨意。於是,她就得一次又一次乖乖地被“禮”送回小紅樓。
不過,華如嫣不死心,總想著法子逃離這個金絲雀般的“籠子”。
她堅信,她的努力是不會白費的。
楊禹拖著疲憊的軀體在在綠蔭的堤壩上踽踽地走著。
身旁是粼粼波光的江水,汩汩滔滔,百舸競流;遠空白雲悠悠,幾隻飛鳥追逐著張滿的桅帆,漸漸隱沒於蔚藍天際。
江風拂臉,讓楊禹感覺無比的愜意。但胸口隱隱作痛,讓他的快意瞬息間化為烏有。
他強忍著痛,一步一步地沿著江堤,在綠柳飄飄悠悠的輕拂下漫無目的地走著。
一路上,楊禹打探著倪爺爺的訊息,可是,他人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按照他們的約定,沿途留下了他們獨特的暗號標記,如果倪爺爺看見到刻畫在城門、牆壁、樹幹、酒肆欄杆上的記號,會追循著找到他的。
可是,已經有半月餘了,倪爺爺還不出現。
“如果是倪爺爺沒有留意到我刻下的暗號,說明他已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危險。”
想到這,楊禹開始忐忑不安起來,一股恐懼之情慢慢地從心底洋溢開來。
他望著滾滾東逝的江水,心緒也隨著滔滔不絕的江水而遠去。
這時,疾風驟起,江面浪花跳躍,木舟如馬脫韁,在層層疊疊的波瀾上疾馳。
在江的中央,一艘巨大的官船在江面上劈波斬浪,桅杆上掛著一面鑲著金邊飛龍的黑旗,迎風招展。
船樓內鼓樂齊鳴,曲韻悠揚,不時傳出一陣肆意的笑聲。
“誰家的大船,如此的大張旗鼓,威風八面。”楊禹皺著眉頭,心思道。
突然,他發現在官船的後面尾隨著一艘舢板船,像離弦之箭快速地駛向官船。當靠近官船時,從舢板船上出現了七八個黑衣人,手執利刃,紛紛縱身跳到官船上,然後,一頭扎進了官船的船樓裡去。
不一會兒,裡面就傳出來了兵器激烈的碰撞聲,還有女人驚恐的尖叫聲。
楊禹躲於堤岸的柳樹下,望著江裡順流而下的大船,乾著急。
因為眼前這滔滔不絕的江水,就像一道跨越不過的天塹,讓旱鴨子的他望洋興嘆。
過一會兒,船上的哭叫聲和呻吟聲逐漸趨於平靜。
那幾個黑衣人從船樓裡走了出來,又相繼跳下後面緊挨著的舢板船。
那船快速地向楊禹藏身的岸邊駛來。
靠岸後,他們往船上放了一把火,待熊熊的火燒了起來後,這夥黑衣人脫下身上的的血衣,把它們扔進火裡燒燬。接著,他們打量了一遍四周,發現沒有異常,一夥人沉默不語,一個接著一個井然有序地離開。
“這夥人膽敢大白天行兇,手段毒辣,行事詭秘,該是什麼人呢?”楊禹望著沿江而下,漸漸遠去的官船,心忖道。
他從柳樹的根下探出了腦袋,見那夥人只顧著往前奔去,沒有發現他的所在,便遠遠地在後面跟蹤他們。
約摸一個時辰後,這夥人來到了一座隱蔽在樹林深處的莊園門前,領頭的用力叩響了大門的銅環。
不一會,大門吱呀地閃開了一道縫,裡面探出了一個醜陋的頭顱,快速地向他們掃視了一眼,開啟一道門縫,就讓他們一一閃身進到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