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半點力氣,他要鬆開,她非跪到地上去不可。
“先生您讓一下……”清晨護士配藥送進去,開啟了他背後的房門,見他抱著另一個女人,眉心微蹙覺得奇怪,“那個,701的那個病人從昨天起都還沒吃東西呢,您不要去買點早餐什麼的嗎?老輸葡萄糖不好的。”
病房門開啟,霍斯然冷眸一顫,看向裡面。
病床上纖小的人兒本來昏沉地睡著,被這清晨淒厲的動靜弄醒,略微紅腫的水眸抬起,正好看到他在門口站著,懷裡抱著悲慟大哭的雲裳,場面微微刺眼。護士的話更成了一種無形的撩撥。
霍斯然身體一僵,只覺得這場面他無法解釋。
故作冷漠地別開眼,“我等會再去……”說著拍拍懷裡女人的背,“雲裳,起來再說。”
雲裳幾分鐘的痛哭下來嗓子都已經徹底嘶啞了,那悲傷的熱流在胸腔裡流竄,震得腦子嗡嗡作響,她伏在霍斯然懷裡,淚眼朦朧地看向了病床上的林亦彤,那一瞬,她從絕望的悲慟中慢慢掙脫出來,逐漸變得恨得咬牙,那麼強烈地,痛恨命運的不公澌!
她花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去扳倒林亦彤,可她現在不過是胎氣不穩躺在病床上,可是她呢,她自己呢?!她得的是腎癌!!!
“……”雲裳啜泣著,別開臉繼續貼在霍斯然身上,拽著他支撐自己站起來。
早就軟得像漿糊的雙膝,好半晌才有點力氣。
一路去休息室的路上,霍斯然有力的臂膀扶著她的胳膊,她用手背抹著淚,努力壓下心底滅頂般的悲痛,緊緊地抓著他,緊緊地!彷彿只有這樣,她的生命才會得以延續!!!
………………
休息室。
轟得一聲驚雷炸響在霍斯然的頭頂,他被雲裳啜泣著說出的字眼,震得七尺身軀都驟然發軟,如臨滅頂般的災難!!
“……醫生跟我說檢查不會有錯……是癌……我查了整整三遍了,都是癌……”雲裳雙眼紅腫,捂著嘴落淚哭泣,“是在腎的那個地方……說如果不動手術的話,全身的毒都排不出去……癌細胞擴散……我會死……”
霍斯然腕骨發軟,臉色上是震驚後還在尋求希望的表情,啞聲問:“還暫時沒有去別的醫院確診過,是麼?”
雲裳捂著嘴,哭得更悽慘,肩膀劇烈地聳動著。
伸手,輕輕將她被淚水打溼的髮絲順到耳後,他眸色泛起猩紅,低聲問:“是什麼原因?”
雲裳這時才抬起頭,一雙紅腫的眸帶著徹骨的悲痛不動不移地看著他,像是在求他的共鳴,他應該能夠想到的……霍斯然漸漸臉色變了,他不會忘記她後背及腰處慘烈的傷,還有在黑河,她陪著自己搭最後一趟直升機撤離的場景。
所以,就是這兩次?
一次是六七年前,她陪自己面臨地震留下創傷;一次,她被黑河的強放射性誘發癌變?
這訊息,震得霍斯然手腳冰涼,只覺得此生都沒遇到過如此大的變故,他簡直……無法接受。
“是因為我?”他蒼白地笑了一下,低啞問道。
雲裳慢慢伏下身去,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聳動著哭,絕望欲死。
生死這回事,在霍斯然的生命裡似乎總是不按常理出牌。當年霍野死的時候他就在眼前,那算是一場誰都沒料到的突變,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可這一次,是死神提前打了招呼,告訴他們它很快就來索命。
所以不行……
不能就這樣等死,就這樣妥協……
霍斯然大掌伸過桌子扳起雲裳的肩膀,低啞問道:“醫生有沒有說是什麼程度?早期還是中期?該怎麼治?”
他不相信,除了等死,就沒有別的醫治辦法。經過醫治後完全好了的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