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然指腹輕捻著杯子,緩聲道:“誰告訴你,我會很快結婚?”
“啊?”李參謀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圓了眼睛,趴在桌上看他們,“你們難道沒有打算結婚??可是你們……”
不是傳說中已經同居了嗎?
但霍斯然那淡然眼神裡淡淡的警告意味,讓李參謀下意識地噤聲,再不敢多言,他眼神裡分明就只有一句話,“與你無關”。
好吧,好像是跟任何人都無關。
唉,可憐的首長。李參謀暗自在心裡念道,追妻之路如此艱辛,豁出命去也只贏得這一點點親暱的對待,她敢打包票,只要眼前這個小女人不滿意,他估計得追一輩子。
“首長,來,我要敬你一杯,”李參謀作勢以茶代酒端起杯子,意有所指,“祝你千秋萬代,萬壽無疆。”
霍斯然臉色微微發黑,反倒是懷裡的小女人被逗笑了,端起橙黃色茶水的杯子,跟她輕輕一碰,兩人嬉笑開來。
中途上正餐之前,李參謀起身出去了一趟。
水霧嫋嫋升騰,林亦彤跪起,學著茶藝師傅的樣子把茶水各個斟滿,好歹做醫生過了這麼多年,十指還如青蔥般白嫩修長,唯一的優勢,將來說不定還可以學學茶藝,定也是一塊好料,不負上天恩澤。
霍斯然單臂枕在膝上,看了一會,再她倒最後一杯,手已經茶壺燙得輕顫時,手掌覆過去接過,她被燙得趕快鬆開,連聲叫著:“燙,你小心,水都撒到你手上了……”
話音剛落,霍斯然手腕就如言被淌出的開水燙得泛起了紅,卻半聲都沒吭,將茶壺穩穩放下。
“霍斯然你笨嗎?”她急了,趕忙撲了過去。
霍斯然任由她拿紙巾心急火燎地擦著,深眸淡淡凝視著她。
好半晌後,那腕骨才輕輕抬起,粗糲的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釦住了她的下顎,那小女人倏然一怔,纖長的睫毛在輕顫。他力道稍微加重,讓她抬起小臉來看著自己。
只一眼,如水波瀲灩脆弱橫生,讓他看得心底狠狠一顫。
單手輕輕釦住她的小臉,霍斯然俯身而下,緩緩地,無限湊近她嬌豔欲滴的紅唇,近距離地凝視著她,接著無限溫柔地緩聲道:“……來。”
她這樣頻繁轉移注意力,顧左右而言其他,已經夠了。
說完,有力的大手已經扣緊了她纖細的腰身,要將她抱到身上來,她眼角微溼,忍不住小手抵住他的胸膛,嗓音輕顫,“有孩子在。”
“孩子”這兩個字像是禁詞,觸動著人腦子裡敏感至極的神經。
霍斯然絳紅色的薄唇緊緊抿著,絲毫不顧忌,已將她攔腰抱了過來,兩人以緊緊糾纏的姿態,他面對面地凝視著她,扣緊她的小手覆上他健碩的肩膀。她略緊張,畢竟昨天討論的那個話題並沒有繼續,更沒有結果。
“昨天的事,我已經仔細想過,”他淡淡道,低沉的嗓音如夾雜了重低音般縈繞在她耳邊,“我那時丟下你,一個人走開,不過是想找個地方去消化和接受這個訊息,因為第一次強迫你流產,後護理不當,造成現在的後果。”
那小女人的頰邊滲出細密的汗來,揪緊他的外套。
“你如果想知道我怎麼想,我告訴你。”
“我想那並不是你一個人的缺陷,”他薄唇裡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小臉上,與她呼吸相融,“那是我們的,缺陷。”
他的重音停留在那個“我們”上。
“我很愧疚,很難過,但從沒有想過這樣的殘缺的人生該是你自己的,”
“你懂我的意思,彤彤。”
你應該,能懂我的。
他此生也彷彿從未嘗試過這種感覺,彷彿連疼痛與情緒都跟她連在一起,沒有任何的懷疑,只覺得該跟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