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站在門外,望著燈光下有些蒼老的他,輕輕點點頭。
他滿是抬頭紋的額頭緊皺,沉默了好半響,嘆了一口氣說:“進來吧,別吵到你阿姨和你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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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爭吵
他這句話,讓我鼻子有些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從開始懂事,時常有鄰居沒有絲毫遮攔八卦著我身世。
可那時候也沒覺得不是親生和親生的有和分別,爸爸媽媽還是如往常一樣疼我,並沒有因為我和他們血緣不同,就待我兩樣。我還是和小區的孩子一般,每天早上定時能夠拿到零花錢,會帶著媽媽親手煮的愛心早餐高高興興去上學。星期六的時候,一家人準時去遊樂園或者公園玩。
自從母親在我十歲那年死後,我爸隔了兩個月娶了於秋萍,剛開始一年還害怕我心裡不平衡,時常對我頗有注意和關照,可時間久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夾在我和於秋萍中的他累了,面對我們兩人十年如一日爭鋒相對的關係,開始有心無力了,再加上於秋萍為他生了一個兒子,對我越來越忽視了。
我不知道是我自己的錯覺,還是這一切真的是這樣,我看到他小心翼翼朝著臥室房門進去。
有些沒有忍住,對披著外套的他小聲喊了一句:“爸……”
他停下腳步回身看向我,臉上表情無聲詢問我是否還有事?
我站在他面前,緊握著拳頭,也不知道自己喊住他是想說什麼,遲疑了許久,最終問了一句:“這麼多年,你有沒有想過媽媽?”
他聽到我這樣問,臉色忽然一僵,才拉了拉肩頭往下滑的外套,語氣含著怒氣說:“以後別再問我這個問題了,人都死了,還去想什麼,現在這樣的生活不是都挺好嗎?”
他鼻子動了動,大約是聞到我身上的酒氣了,又說:“你一個女孩子家,這麼晚才回來,還滿身酒氣,難怪你阿姨說你現在一點也不聽話。”
他這句話聲音雖然不大,可語氣內滿是不滿與失望。
我記得以前的他從來不會對我說半句重話,不知道為什麼,眼淚竟然毫無預兆滑落下來,當他看到我臉上的眼淚,大概也覺自己話說重了,才有些愧疚補了一句:“穆青,你在爸爸心中一直都是非常聽話的女兒。”
他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留我一個人站在那冰冷的客廳內,聽到臥室房門被關後。
我才動了動僵硬的身體,伸出手摸掉臉上的眼淚,回了自己的房間。
可那一夜基本沒有閉眼,腦海裡都是很久以前的畫面。
滿腦子都是小時候,他送我去上學,將我高高舉在肩頭,大笑著說:“我的閨女兒高高嘍……”
早上六點我從床上爬了起來,在廚房內為於秋萍的兒子蒸米粉,又為他們準備早餐,等這一切全部妥當,於秋萍和我爸便從房間洗漱出來。
幾個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於秋萍懷中抱著她兒子,手中拿著勺子在碗內戳了戳有些乾的米粉末:“和你說了多少次,你弟弟的米粉末要泡發一點,這麼幹,你是想噎死他?”
我冷冷的看著她,並沒有出聲和她爭吵什麼。
她見到我這毫不掩飾的眼神,放下手中的勺子,冷笑著說:“哎呦,穆青,你這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你這眼神什麼意思啊?看不慣我們母子還是怎麼的?”
她抱著她兒子就要從凳子上起身,穆宗忽然將手中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指著於秋萍罵道:“你到底能不能好好吃飯了?不吃就滾蛋!”
他手中的筷子在桌上成半截,結實的木桌都在晃,桌上盛好的湯菜因為桌面震動而晃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