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等不到幾日,機會便主動送上門來,他能不感到開心嗎?
若能在藺輿風身旁做事,他便能自由的在千風樓內來往,熟悉地形後,要逃出去也不是這麼難了,當然,最首要的是,他得想辦法把這副沉重的枷鎖解開才行!
「嚴大人……不,我該叫你一聲清郎才是,因為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藺輿風身旁的一條狗,大人這兩字,怎麼配得起你呢?」藺輿風可沒放過嚴清郎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知怎麼的,他出口便開始諷刺起他來,是怒吧?怒他竟露出這般惑人的神情,敢情他又想耍什麼詭計了,他得小心提防才是!
嚴清郎沒有回應,更該說他又恢復了以往冷淡的神態,不發一語地看著藺輿風,彷佛在訴說他種種行為在他眼底,不過像是個愛耍脾氣的小娃兒一樣。
而嚴清郎的態度,也確實讓藺輿風越發憤怒,可是他沒有表現出來,僅是牽起唇角,柔笑地撫著嚴清郎紅腫的唇角說:「小心了清郎……我可是很嚴格的主子喔!」
嚴清郎的回應是低垂下眼眸,連看也不看藺輿風一眼,擺明了不想理會他。
見狀,藺輿風也不想自討沒趣,站直身軀地走至門前道:「從今以後你們就住這兒吧!」他轉過頭看向堯風。「看好他!」
堯風隨即朝藺輿風一頷首,「是!樓主。」
藺輿風滿意的輕點頭,回頭看向嚴清郎,他仍是維持著方才的坐姿,一動也不動,也不望他一眼,令他心頭沒由來的又是一把火,冷哼一聲地推門離去。
突如其來的寧靜,讓坐落於床榻上的嚴清郎,不由得松下緊繃的情緒,似是懊惱般地捂住額頭。
該死的!這陣子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老是做些莫名其妙的怪夢?每夜都被夢境中那聲聲呼喚糾纏也就算了,為什麼剛才竟然會夢見藺輿風和冷月?夢中的那句話和約定又說明了些什麼?他想不透,頭疼得直想甩開這一切。
堯風抬手輕闔上門扉,轉過身,就見嚴清郎手捂著臉,一副難受至極的模樣,不由得開口問道:「你無恙否?」
「別管我!」嚴清郎難得失了冷靜地低吼一聲,拉起鐵煉便側身躺回軟榻上。
聞言,堯風不再多言地看了嚴清郎好一會兒,才卸下腰際的長劍,跟著躺在房內唯一能供人歇息的軟榻上。
嚴清郎警覺地繃緊身軀,過了好一會兒,發現堯風躺在他身後便再無動作,這才閉上眼眸繼續思考方才的問題。
撇開夢境不說,藺輿風會將他從落院的下房帶到這裡就是一大問題,他想做些什麼?又察覺到什麼?為什麼會忽然問起那件無關緊要的事?
他並非真正的嚴清郎,但是卻與這具身軀的主人擁有同樣的名字,這背後的原由他並不瞭解,也不知曉倘若被藺輿風或是這裡的某些人得知,他不過是一個已死的人,只是魂魄恰巧進了這具與他同名同姓的身體裡,他將會被如何看待?
尤其是這個身軀的主人身份特別,藺輿風又這般敵視他,目前更是朝廷所緝捕的要犯,倘若他的言行舉止不謹慎些,不必等到朝廷來抓他了,這兒的每一個人都恨不得他死。
不想死……還不想這麼簡單的死去,就算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他也不想放棄活下去的機會,這是……將死的那天,他不斷在內心吶喊的話語。
嚴清郎握緊雙拳,彷佛憶起了那日火焰焚身的痛楚,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絕望的滋味,所以他必須小心,絕對不能讓藺輿風看出任何端倪!
他睜開雙眸,不發一語地看著在黑暗中,依舊明顯突兀的銀鐵煉,絲毫沒有察覺身後的堯風,正以著令人費解的眼神凝視他。
夜,靜得寥無人聲,風不刮、葉不落,絲毫感覺不到任何風息,四周亦昏暗得教人看不清任何事物。
就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