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麼好,那麼好的人……”
夏瓊依於泣不成聲中一下下捶頓著胸口,似是這樣就能減輕些痛。
唯一的心愛的孩子去家千里兮,生無所歸,死無以為墳。
摧毀中年人的,從來不需要多複雜多沉重,只需孩子出一丁點事,只需一瞬間,大廈既已傾覆,天崩地裂到一切太平均不復存在。
陸澤瑞眼眶潮溼,表情有些扭曲,“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的錯,我不該說出殘忍的事實,我不該點破,不該……”
夏瓊依的額頭就在陸澤瑞的胸前捻動著,“不!你也說了,這就是殘忍的,事實。既然是‘事實’,提或不提,它都那麼,真實地存在。只是出事之後,我一門心思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從來,沒有朝失獨方面去想,而已,又怎麼能怪你……”
日日面對黑色喪服,時時都在提醒自己,最親密的人已然離世,又怎麼可能,有心思去把其他人放進心裡。
心裡連縫隙都不曾有啊,又能裝得下誰。
陸澤瑞就牢牢地站立,給她依靠,給她安慰,給她支撐。
大悲失聲,大喜失緒,大痛無言……
好半天,夏瓊依的情緒才平復一點,仍舊唏噓不已:“還是你想得周到,兩位老人的確需要,新鮮的活力和生機。你下週去,他們鐵定會,高興的。”
“……我很希望,你不要為了兩位老人,而違揹你自己的心意。如果你還是接受不了我去,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他充分理解,她不希望他入侵她與郭銘誠的領地,就像她不想介入雨晴存在過的空間一樣。
“也沒。我只是怕,老人誤會。我們現在,是家人,我很,心滿意足。”她的淚水已止住,卻還有些抽氣。
“我也是,很心滿意足。”雖覺她樹立起的心牆厚重,但她的讓步令他如釋重負。
陸澤瑞笑說:“噯,再不努力,恐怕我的這頓晚飯,要當早餐吃嘍。”
“咳,”夏瓊依赧然,“現在你出去,保證最多十分鐘,就能讓你吃上。”
“我想看著你做,跟你學學。”
此時此刻,他就想和她賴在一個空間裡,哪怕只多一秒也好。
“出去吧,一會兒就吃了,等著啊。”小女人把他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