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江姨又一陣風似地走了。
“夏瓊依,江姨照顧她家叔叔十幾年了,但你能不能聽出來,她們是半路夫妻?”
周文斌微微躬身,擠在陸澤瑞和夏瓊依的座位之間,雙手撐在他們各自的椅背上,悄聲說。
“什麼?”夏瓊依側倒,偏離他遠些,吃驚地望向他。
一位中年女人,照顧一位癱瘓在床的男人十幾年,要賣房賣店,這麼盡心盡力,只因為沒了男人,女人就沒了“家”?
這麼感佩至深的故事,竟然是一對半路夫妻書寫的?
“打小,我跟我媽就是她鄰居,眼看著叔叔癱在床上,清楚的很,我不騙你。”
“我,沒說你騙我。”夏瓊依回過神來,“只是吧,你專門對著我說這話,什麼意思?”
“自己琢磨吧。”周文斌立直身體,鄭重地端起一杯啤酒,“來,瑞,我先敬你和瓊依。”
他不再戲稱夏瓊依為“夏阿嬌”。
“醫生說我不能喝酒!”
“醫生說她不能喝酒!”
“喲喲喲喲,這連拒絕的時間、內容都這麼分毫不差,這得多心有靈犀!還敢說不是一家人?”周文斌先是大張旗鼓地問,隨後又表情詭異地壓低嗓門,“瑞,她不能喝酒,是不是被你給折磨壞的呀?”
其他人不敢造次笑出聲來,垂著視線,悶得肩膀一聳一聳的。
這話也就不怕死的周文斌敢說吧。
“對不起,我糾正一下下哈,是‘家人’,而不是‘一家人’。”
夏瓊依笑說,仍舊坐在座位上,側身偏頭仰面直視周文斌,毫無畏懼。
“瓊依呀,”林運泰適時註解,“你巳不知道滴呀,文斌的語文嘛,當時是‘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體育老師教滴。”
眾人終於釋放出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