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她的眼淚好像永遠不會乾涸那般,就連夢裡都是悲傷的眼淚……
彷彿察覺到身旁有個高大身影,她下意識地喊出聲——
“湛!”
“溫小姐!是我。”是奇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顯然還沒有痊癒。
她期盼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揚眸,手上正在輸液。
“奇巖……他沒死,對不對?”她的眼淚又滑落臉頰,可知,這是她還能在世上存活的信念!
奇巖長嘆一氣,“你這又是何苦呢?我終於明白,主人這麼做的目的,這麼多年了,和厲家的鬥爭真的身心疲憊,尤其老夫人的去世,對主人來說是一個解脫。而他選擇這個方式,也只是想用最和平的方法,徹底解決和厲家的恩怨。”
她眼淚奔流,侵染了雪白的枕頭,蒼白的唇瓣沒有一絲血色,“可我不要他這樣解脫啊……奇巖,我不信他真的死了,我不信……”
她怎麼會想得到,她見他的最後一面,竟然停留在他為她削蘋果的畫面,那時他第一次為她做這麼溫暖的舉動,卻沒想到也是最後一次!
他怎麼可以這般狠心?!
奇巖望著溫晴聲淚俱下的模樣,不禁聲音哽咽,“這麼多年來,從主人第一天踏進厲家開始,‘放下’兩個字對他來說,是掙扎了多少年的事……你知道嗎,我跟在他身邊的這些年,唯有你,是他心底最深的牽掛!猶記得在厲家的時候,那時主人還小,自從主人的母親死後,他就完全將自己冰封起來。直到——溫小姐您的出現!我還記得,那是當年冷司機第一年進入厲家工作,厲老爺很信任他。後來,我才知道,冷司機年輕的時候愛過一個妓女……”
說道這裡,奇巖的聲音頓了頓,看著溫晴,“對不起,溫小姐,原諒我這麼稱呼你母親。可是當年溫佩靈的確是一名妓女,她貪圖冷司機老實,常常給她錢花。直到意外懷上你之後,本想墮胎,可是冷司機死活不讓!一次機緣巧合下,溫佩靈意外看見冷司機的老闆,也就是厲老爺——厲卿濯,也是主人的生父,厲老爺生性風流,溫佩靈看中厲家有財有勢,於是處心積慮想要進入厲家,可是冷司機不肯,溫佩靈只好答應他生下孩子,同時要求冷司機暗中幫她勾引老爺。冷司機心寒無比,但為了孩子,他忍氣吞聲。很快,你出生之後,溫佩靈就洗去鉛華,隱瞞自己過去不光彩的一切,利用冷司機的便利,成功投入厲老爺的懷抱!卻沒想到,和厲老爺暗中款曲好幾年,厲老爺始終不肯給她一個名份!溫佩靈很惱火,終於有一天,她找到一個絕佳的機會,故意放訊息給下人去通知老夫人,好讓厲家捉姦在床,這樣就不得不承認她的身份!卻不知道這一切讓主人看在眼裡,因為冷司機可能是厲家唯一一個對主人很好的僕人,所以主人為了幫冷司機,阻止了下人去告密。所以,溫佩靈想要被捉姦在床的計劃被主人破壞,反而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被大太太知道了,派人毒打了她一頓,因此溫佩靈對主人一直懷恨在心!可是……主人那時年幼,又怎懂得一個女人的滿腹心機?溫佩靈最終還是機關算盡,取得了老夫人的信任,嫁入厲家指日可待!然而,就在這時——”
奇巖長嘆了一息,“——主人同時在厲家發生了一系列不愉快的事,也被迫離開了厲家。那些年,我雖然並不是很清楚主人在厲家所經歷的一切,但是我記得,主人總喜歡在夜晚去冷司機那裡,其中有一晚,我從屋外清楚地看到他懷裡抱著一個熟睡的女孩,輕輕哄他入睡,有時還彈一彈鋼琴給那個女孩聽!幾乎很奇怪,主人每次去的時候,都是在那個女孩熟睡的時候……直到很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當年那個熟睡的小女孩,便是溫小姐你……”
天!溫晴泣不成聲,那個她年幼曾眷戀的懷抱,原來不是媽媽的麼?她在睡夢中,曾想念的母親的溫柔,原來也不是媽媽所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