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年少,更愛熱鬧,便也要到池邊去看個究竟。
“蟲二大師”一把扶住他,疾道:“小心,池邊很滑。”
他這樣一‘扶”,電光石火間,已疾封了小骨身上四處|穴道。
然後他不動聲色的接過小骨手邊的蠟燭,忽然遞給了梁大中。
燭光忽然到了眼前,梁大中一怔。
就在這剎那之間,他看進了對方的眼睛裡。
那是一種有名有姓有形有質有華有實的感覺:
──殺氣。
(對了,是殺氣。)
(──怎麼會有殺氣?)
(難道他是要……)
梁大中只來得及想到這裡。
燭光一晃。
對方身前,好象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特別亮。
那是刀光。
帶點寂寞、有點灑脫的刀光。
“你……”梁大中怒嘶。
一時間,救國大志、除奸宏願、為民請願的種種寄望,全都給那燭火燒融燙蝕了似的,梁大中悲痛的哀呼一聲,他拔出身畔那柄十彩迷幻的劍,燭火映照下,更迷幻多彩,象一場又一場不朽的夢。
“可惡……”他的劍已揮不去、擋不了了。他說了這兩個字,對方手上的蠟燭忽折為二,他也齊腰而折,象兩段木偶似的斷落到|乳池裡去──以一種與魚狂歡的姿態。
一下子,|乳池的色澤都灰瘀了起來。
小刀大驚失色,“你……”
但巴旺也猛然驚覺,彈身而起,薔薇將軍掃刀反拖,在決不可能的角度翻斫但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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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巴旺已來不及逃、閃、避、躲。
他也不逃、閃、避、躲。
──因為他只要不接戰,薔薇將軍的掃刀一定會找上小刀。
所以他反而標向薔薇將軍。
──以一個熱烈的擁抱。
(你要斫者我,至少也得讓我“抱”上一“抱”!)
薔薇將軍立刻收刀。
──他顯然不想與之“擁抱”。
但巴旺撲了一個空。
也“抱”了一個空。
薔薇蔽將軍就在這星飛電掣的空隙間向他印了一掌,然後疾退,退到遠遠的,背部砰地撞開了大門,僅剩的幾絲噴血的夕陽又映了進來,薔薇將軍綽刀而立,影子拖得又遠又高又長,地上和地下,各有一個不斷變幻的手裡持著刀的人。
但巴旺一向能熬、敢拼、不怕受傷。
可是他吃了薔薇將軍一掌,似是直接打入內臟裡去。
他的五臟六腑已搗翻。
但他不能倒下去。
連一口瘀血也只能憋著不吐。
因為他看見他那同行戰友的屍首,正在大|乳池裡與魚狂歡。
稿於一九八九年七月上旬:臺灣皇冠版“超瑞安超新武俠”、香港自由人出版“溫瑞安武俠週刊”均已面世。
少年冷血 … 後記 一個人守一座城
──如果你做得比別人創新和成功,通常先迎接你的是訕笑和蔑視。
首先創作便是永恆的歡愉。如果不是為了這種愉悅,到目前為止,我仍是有廿一種可能不必從事創作工作、仍然可以活著。
寫作既是一種痛苦(寫的過程需要煎熬,而且得要忍受寂寞)的愉悅,那麼,小說首先得要讓人可以得到消遣或娛樂,也理所當然。讀理論文章的、看雜文的、欣賞詩的,可以為了其他令人肅然起敬的理由,但看一部小說,通常不是為了產生太偉大的動機,只要過癮、刺激和快樂,那就是小說所應給予人的天生職責。所以,寫小說是一件“自娛娛人”的事,先求“自娛